抚着额头,“我们俩好歹也出生入死那么多回,老子烂命一条,遇上什么鬼东西都不要紧。可是我老婆……我老婆她……真的就对生活那么绝望吗,一定要去听邪教的狗屁胡言乱语来让自己得到慰藉?”
姬承的眼眶里隐隐有泪花在闪动。他紧紧抿着嘴唇,双手无意识地用力交握,好像想要把什么东西捏碎。云湛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姬承这样的表情了,即便是在被老婆罚跪搓衣板的时候,他也总是一张浑浑噩噩不知好歹的脸,但现在,唐温柔的改变深深刺激了他。
“我是不是真的很不像话?”姬承问。
“这个么……”云湛搔搔头皮,很是为难,“你知道,我从来没讨过老婆,也说不上这到底算什么。不过么……不过……”
他“不过”了半天,也没能说出点名堂来,最后逃也似的跑了出去,留下身后无限迷惘的姬承。
一天之中连跑了三个地方,回到事务所的时候,又快要天黑了。那一阵阵的饭菜香味刺激着云湛的胃,让他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但疲累之下,好像也没什么胃口。他在街边随手买了两个烧饼,打算回事务所里整理记录一下近日的调查所得,然后赶紧回家睡觉。
来到门边时,他却发现大门敞开着,夕阳把一个人的影子投射到了门口。
云湛愣了一下,随即想起白天安学武所说的话:席峻峰可能会来到事务所来等他。看来这位席捕头着实是个敬业的人,即便等到天黑,也非要达到目的不可。他自嘲地笑笑,撕下一角烧饼塞入嘴里,一边进门一边打着招呼:“席捕头好耐心。”
话音刚落,他就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正坐在椅子上等着他的并不是席峻峰,而是另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老人。这个老人须眉皆白,穿着一身打有补丁的普通布袍,脚上的布鞋也沾满了泥,带着一脸和善的笑容,好像一个刚刚进城来开眼界的乡下老农。
“您弄错啦,我不姓席,更不是什么捕头。”老人笑眯眯地说。
云湛把嘴里的饼咽下去:“是来委托我办案的吗?抱歉,最近忙得要死,实在没有空闲再接新的案子了,你还是去找别人吧。”
老人笑意更浓:“别人不行,这个案子只有你才能办,别人都不够资格。”
这句话刚刚说完,房内的气氛忽然间发生了变化。老人的坐姿纹丝未动,目光中却透出两道冰冷的寒光,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杀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开始在房间中蔓延。没有动作,没有语言,更没有亮什么兵器。仅仅是目光的些微变化,就让这个刚才看起来还一团和气的老人,陡然间变成了一个无比可怕的充满压迫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