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头却看到空调杀气腾腾的样子,显示温度从二十六一路猛降,眼看要接近十六度,要知道十六度就是蔬菜储藏冷库的温度,穿成我这个样子站多一会,鼻涕就会成行成市的顺流而下。人家一硬我就要软,软了一辈子,怕怕老婆就算了,今天还栽在一台空调身上。长吁短叹中我抖抖索索的爬上去,抓紧窗台,将一只脚放低去探那防火梯,手指关节一点点发起白,下面却还是空的,就在我忍不住要,放弃,身子一撑要打退堂鼓的时候,就装在窗台外面的空调分体机不耐烦的把我一拉,随着一声大叫,我两只脚都踏住了梯子,还一溜往下滑了好几步,顿时汗如爆浆,一粒粒从我满身冒了出来,心跳就此停了两拍,恢复工作以后,那口气就喘得我跟个被痰迷了的老太爷一样。我有气无力抬头向分体机点头致意:“算你狠。”它面无表情:“哪里,平时演习我都负责军事法庭那一块,有杀错无放过,不前进者死。”唉,长期露天工作,心理状态是不太平衡啊。
骑虎难下,骑防火梯难上。听天由命吧,一步一步探下去,此时世间一切物体,一切声音,都神奇的在我身边消失,除了我抓梯子的手,踏梯子的脚,我眼中一无所有,不知道过了多久,脚下一实,我心里一突,没敢看,伸出脚去小心翼翼探测了一下方圆半米,确认安全,终于松了口气。就在我满脸笑容,准备转身欢呼一阵以庆祝重归大地母亲怀抱时,突然一阵夺目的光亮在我眼前劈啪炸响,好似来到了一个烟火晚会发放中心,我眼花缭乱,一时间楞在那里。
作为一个普通人,在头三分钟我都无法反应过来,这是许多照相机一起工作所带来的光亮,换句话说,枉我舍生忘死爬了半天,人家在楼下面抓了我个守株待兔。一定是我刚才那声大叫暴露了目标,关家军事法律执行官空调先生一定会很生气。等我反应过来,在我的嘴边,就已经多出了无数枝话筒,各种质地,分贝同高的问话把我包粽子一样包在小小空间当中,却造成了声音的真空,我半个字也听不见。本能的掩住自己的脸,我夺路而逃,旁边的人如蛆附骨,蜂拥而来,我仿佛陷入了一场奇特的梦魇里:回到少年时候,还不会游泳的我,不但丢失了救生圈,还跑到了防鲨网之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当然那么多年过去,我现在还是不会游泳,偶尔去一次海边,都是蓝蓝拖着我晃来晃去,美其名曰:飞水。
手脚并用的在人之泳池里狗刨,绝对距离上还是多少有点进步。前方已经是小区的车道了,如果我能够找到一辆车就好了。这念头刚刚闪过脑际,我就真的看到了一辆车,那么无巧不巧的,停在我的身边。诸位,这雪中的碳,饿中的饭,无聊时的dvd,喉咙痒时的金嗓子喉宝,叫我如何不感激涕零,当下一把抢上去前,甩开两条腿,猛那么一蹬,扬长而去---不错,这是一辆二零的自行车!属于我家旁边那一栋三楼的方大宝家八岁麟儿所有,你问我怎么知道?未必关历历和方家小儿为赛车打的架还少?
把这自行车骑出了阿姆斯特朗先生在环法赛上某一节的速度,我把身后那一片鬼哭狼嚎甩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