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时,一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但这一次,那不是阿吉拉尔。那是索菲亚,而他知道她是真实的。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索菲亚在踏入回复室时仍然气得七窍生烟。尽管她对圣殿骑士给予她的研究基金心怀感激——没有他们,她不可能有如此进展——但她一直都尽其所能远离圣殿骑士团以及阿布斯泰戈工业上的政治斗争。直到现在,她都做得相当成功。这个成就几乎就跟她希望能在卡勒姆的帮助下达到的那个一样伟大。在到达房间之前,她查看了他的状态,宽慰地看到他恢复得很好。索菲亚仍旧不能肯定她对于自己在卡勒姆失去同步时的行为作何想法。那种汹涌的情绪对她来说是陌生的。“我感觉不到我的脚。”当索菲亚走到池水边注视他时,他说。就他所说的话来看,他简直平静得惊人。现在,她的回答很和善:“麻痹只是暂时的。”卡勒姆似乎接受了这个答案。“那坏消息是什么?”他问道。“你的同步中断了。这造成了神经系统分裂,但我们帮你挺过来了。”她说,“这一次。”卡勒姆看着她,水波的反射让光线在他身上舞动折射。他的双眼是池水的颜色,而它们显出恐惧和痛苦。
“我会死在这里,对不对?”索菲亚没有马上回答。她在他身边坐下,交叠双腿,前倾过身。“不会。”她说,“只要你自愿进去那里,就不会。”她冲他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他从她面前转过头,盯着上方,光线在他脸上来来去去。“我们可以结束这种痛苦,卡勒姆,”她继续诚恳地说着,“为每一个人。”“我做不到。”卡勒姆说。这并非某种抗议或绝望。这只是个简单、直白的陈述,而索菲亚发现这让她痛苦。“你可以的。”她回答道。他现在看着她了,想要相信她,但却又太过警惕无法做到。这又带来了一阵出乎意料的痛苦。她又想到了她孩提时代的守候:等候着野生的动物、等候着驯服、等候着失去的机会。索菲亚吸了一口气,考虑着自己的下一步。她的父亲不会喜欢这样的。这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后果。但某些东西告诉她,这么做是正确的。如果她想要卡勒姆相信她,她就必须相信卡勒姆。相信他能够理解他们所向他索求的是什么。“我有东西想要给你看。”二十分钟不到,看护们就将卡勒姆从回复池中带了出来,给他洗浴、更衣,把他放进一台轮椅中。他在自己房间的门口与她会面。他因这种无助的状况感到沮丧而愤恨,这种感觉一波一波地涌上他心头。索菲亚想要推轮椅,但卡勒姆难以忍受;他自己抓住轮子,反抗地转离她。“去哪里?”他问道。“阿尼姆斯房间。”他的表情变得强硬,于是她加上了一句,“并不是要你回去。”“你说对了。我不会回去的。”卡勒姆回答道。他让她走在前面,前一趟他沿这条走廊走向那间房间时,他的状况并不适于记下路线。她让她的队伍去休息了,因此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人。自然阳光经由上方过滤而下,但这个区域的其他地方都沉浸在商铺关门后照明的那种冰冷蓝光中。当他们到达阿尼姆斯房间后,卡勒姆允许索菲亚将轮椅推到一处陈列柜旁。她用一串钥匙打开了陈列柜,拿出一件东西。她看了那东西一会儿。她背对着卡勒姆,所以他看不到那是什么。这是她改变主意的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