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娘人呢?她真的是个——”夏乾的愤怒使后半句的污言秽语没有说出口,反倒吞在肚子里,化作了剧烈的咳嗽。“她被关起来了,”易厢泉赶紧扶他坐下,倒上茶水递过去,“曲泽也平安出村了。你先别急,把这几日发生的事告诉我。”夏乾端着茶碗,刚想说话,门突然开了。只见黑黑提着灯笼站在门口,神色惊慌。但看到夏乾醒了,先是一怔,后竟然喜极而泣。“出事了?”易厢泉发现她神色不对,赶紧站起身。吴白此时也从门外踏进来,焦急地说道:“没找到!她……跑了。”夏乾一听,也不管自己身体不适,赫然站起:“她跑了?咳咳咳……她把我扔到洞里活埋,自己跑了?”“你冷静一些,喝一点水。”易厢泉按住了他,转而问黑黑道,“什么时候的事?你把来龙去脉说清楚。”黑黑抹着眼泪:“不知道,也许很久了。她应当是翻山走了,不过夏公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夏乾喝完茶水,涨红着脸怒道:“她要杀我!她在酒里下药,还把我扔到那个井一样的洞里,想活埋我!要不是我想办法跑了——”“凤九娘真的要杀你?”黑黑吃惊问道。吴白叹气:“事已至此,你还不信?姐,你就是心肠太好,不把人往坏处想。”黑黑垂头,半天才道:“凤九娘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刚嫁过来的时候我才五岁,我记得她温柔又老实,对孩子们很好。喂我们吃饭,教我们唱歌,就像……”“像哑儿姐,”吴白叹息一声,看向窗外,“后来慢慢变成了这个样子。”一直很激动的夏乾听到这话,有些难以置信:“她?像哑儿?”黑黑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易厢泉沉默不言,黑黑亦是如此。他们有很多问题要问夏乾,而就在这一刻,门一下子开了,水云冲了进来。夏乾朝水云望去,还伸手打了个招呼。水云却没有看他,她脸色惨白、双唇颤抖、失魂落魄地看向前方。“水云……”黑黑奇怪地看着她。她这才慢慢抬头,看了众人一眼。“凤九娘,”她似乎是哽咽了半天,“在河里……”众人皆瞪大眼睛,水云所说的“在河里”,又是什么意思?“她泡在河里……”水云几乎说不出完整句子。吴白吃惊道:“凤九娘不是跑了吗?”水云脸色苍白地摇摇头:“她、她好像……死了!”一听这话,夏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下子坐起来欲冲出门去。几人未想到夏乾真的是“毫发无损”,筋骨未断不说,发着烧还能一跃而起。黑黑赶紧拉住夏乾,但易厢泉却率先出了门,吴白和水云紧随其后跑至河流边上。易厢泉站在最高点,提灯照亮了河岸。“你们不要过来。”他手中提灯,高高举起,似乎在望着水面。夜幕降临,此时才知日暮之时的晴朗只是风雪来临的前兆。大雪飘落,如刀子一般打在众人身上。河水湍急,从陡峭的山崖间滚滚而下,直至平缓之处遇石激起阵阵水花。在一片灰色乱石之中,似乎有东西夹在其间,那是凤九娘泡得发涨的脸。易厢泉看清了,脱了外衣,举着灯笼蹚入水中。水云和吴白都忧心地在一旁站着:“你小心些——”“你们不要过来。”易厢泉又重复了一遍。他走得很稳,好在河水是温泉水,不至于太过寒冷。但是湍急的河水很快漫过了他的胸膛,他只得把灯笼举高。可风雪极大,那可怜的灯笼晃荡几下便熄灭了。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