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消逝在浓浓夜色中。“老三,你的左膀右臂袁昇,果然对你忠心耿耿呀。”李成器仰头望着广袤苍穹长吁了口气,“不过我们的麻烦越来越多了。来人!”他猛一拂袖,带了三名侍卫,出了五角亭,疾步赶向后园一处假山。这时,一道人影悄然从亭外的竹林暗影处探出头来,鹰隼般的目光紧紧锁住李成器的去处。“你看看,你的辟邪司都是些什么人?”就在后园一座不起眼的假山内,有一间别有洞天的暖阁。暖阁设置巧妙,没有窗,进出的门户也被曲折的山洞遮住,所以阁内灯火通明,假山外却看不出一丝光亮。此刻阁内三人,一坐一卧一立。坐着的是相王李旦,立着的是世子李成器,相王的三子李隆基却横卧榻上,醉眼斜着望着父兄,一脸傻笑。相王顿足大骂着:“老三,你不安分,你手下辟邪司的那些人,个个也不安分。除了那个无足轻重的吴六郎,算上陆冲,没一个识大体的!”李成器叹道:“我们对袁昇出手,让他入了御史台狱,对他是一种试探,更是一种保护,可惜他不知深浅……”“大哥,原来你让人家身陷囹圄,倒是一副好心肠啊。”李隆基大笑三声,忽又大叫起来,“父王,让儿臣前去吧,袁昇他们到底是效忠李唐的力量,我们何苦这样自断手足呀!”“三弟,你不要执迷不悟,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李成器叹道,“先帝突然驾崩,形势如乌云压城,而此时袁昇却盘桓于安乐公主府内数日不出,其心难测。我们这不是自断手足,而是断臂求生。”李隆基忍不住从榻上翻身而起:“袁昇为何这样做,何不深究一二,如此骤下杀手,如何聚拢人心?”李成器缓缓摇头道:“这时节,哪容我们去深究、去查问?那是优柔寡断!我们要聚拢的人,也是全力效忠李唐之人,而不是袁昇等辈,不懂规矩,胆大包天。这种人才最可怕,我们必须及早出手,除恶务尽。”“他们不是恶!”李隆基一声怒喝,猛然将手中的酒壶摔在地上,“恶的人是宫里面那位,她随时会对咱们动手,我们若还这样坐以待毙,到时大祸天降,我辈再无谯类!”两个儿子吵得不可开交,甚至三子还怒冲冲地摔了酒壶,算得上以下犯上大不敬了,但相王却并不恼怒。跟他那位刚刚驾崩的皇兄李显类似,相王李旦也是成年后就生活在母皇武则天的巨大阴霾下,养成了温暾随和的性子,这时只是念起了惯有的唠叨语:“老三,要冷静,要沉稳。我现在还是摄政王,韦后、安乐、宗楚客他们能把咱们怎样?所以最大的麻烦绝不在宫里,而在我们自己人。袁昇他们都是豪杰英才,可他们已经失控了。这恰恰说明他们骨子里都是乌合之众。李唐江山万代,重铸贞观辉煌,绝不能靠这些乌合之众,更不能靠你那些专打马球的下等军官。”“父王!”李隆基酒意上涌,几乎便要长跪不起,正待大喊声“自古以来摄政王有几个好下场的”,忽听得一道尖细如针的笛声悄然射入耳中。李隆基的心神一振,眼中闪过一缕幽光,陡地打了个酒嗝,随即整个人便萎靡下来。“好吧,一切都随你们,都随你们!”他醺醺然闭上了眼。父王还在叹息,大哥还在喋喋不休,李隆基却再不言语。最终,他听到父亲无奈地下了令:“为免麻烦,在沉香亭附近布阵吧,那里是大阵最复杂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