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一个人死还是全部都死,这是现在唯一需要做出的选择,实际上也就是不需要选择,”雪怀青虚弱而坚定地说,“别拿那些道德道义面子之类的东西来束缚自己,何况这也和道义丝毫不相干。我横竖都是死,但是如果能让你活下去,我死了也值得。”\n 安星眠紧紧抱住雪怀青,面颊相贴,感受到雪怀青冰凉的肌肤,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这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强烈的悔意:自己为什么要那么不依不饶地把这个事件一路追查下来?为什么不能就索性当地下的魔火是真的,从此放弃掉长门信仰,和雪怀青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n 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能彻底地肯定一点了:自己真的不能算是个长门僧。比起雪怀青的生命,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事情是重要的,再也没有任何事物是不可以抛弃的。他不要追求真道,不要懂得生命的真谛,他只要怀里的这个女孩活下去,哪怕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也不会有丝毫犹疑。\n 在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中,唐荷却忽然说起话来,但是语气听起来相当犹豫:“也许,我是说也许,她可以暂时不死的,虽然……不知道以后会如何。”\n “你说什么?”安星眠激动之下,一把抓住了唐荷的手,随即又慌忙放开。\n 唐荷并没有责怪他:“你还记得前几个月我和白大哥中了巫蛊后假死么?”\n 安星眠点点头:“当然记得。你的意思是在她召唤完尸仆之后,立刻让她假死?可是,我们没有人会那种蛊术啊。”\n 唐荷一笑:“这就是运气了。我后来觉得那种蛊术很有意思,而且机缘巧合遇到了一位懂这种蛊术的人,找他学了一些皮毛,却并没有学精。”\n “那你……学到了什么程度?”安星眠小心翼翼地问。\n “我偷偷在街上逮了一条伤人的恶犬做过试验,”唐荷说,“恶犬确实假死了,但我却没有办法让它复活,更加不知道在药物无效的情况下它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它或许可能过几天就站起来重新到街上去耀武扬威,却也有很大可能永远地沉睡下去。”\n 安星眠的手心全是汗水:“也就是说,如果你使用了蛊术,她也有可能就此不再醒来了。”\n “是的,老实说,我只有半成把握,或者连半成都不到,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再也醒不过来,”唐荷忧郁地说,“可是,我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n “可以试试,”一直听着的雪怀青说,“有一丝希望,哪怕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都可以试试。最坏不过是个死。”\n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再加上一点更冒险的赌注,”风秋客说,“星眠,你信任我吗?”\n 安星眠犹豫了一下:“虽然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但是……我没有别的选择。”\n “好,只要她中了蛊术之后并没有立即身死,你就可以把她交给我,带回到宁州去。”风秋客说。\n “带回宁州?为什么?带回宁州就能有办法吗?”安星眠问。
\n “我为誓言所累,不能说出全部的事实,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风秋客说,“在宁州,一旦某些人了解了这个女孩的真实身份,那就绝对不会容许她死去,而会想方设法地穷尽一切可能去救活她,以便从她嘴里查问她父母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