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地谈起了当前江都最红的艺妓,又聊起了街报上的最新见闻,不时发出男人特有的“呵呵”笑声,气氛甚是和睦。太阳还没到正中,江面上便遥遥出现了大片的帆影,江都水师巨舰硕大的轮廓遥遥在江面上浮现,在场众人等都是精神一震。巍峨的巨船驶过了江面,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见船上迎风招展的红色朱雀旗了。战船高耸的船头上,高高地悬挂着几面官牌,上面书着字:“肃静”、“回避”、“钦赐北边军务总管、征北将军孟”、“钦赐二榜同进士出身、兵部右侍郎孟”。尽管大多数人都看不清官牌上的字,但几面官牌造得十分硕大而气势雄伟,看这规格,一看便知道主人定然来头不凡。江边等着看热闹的闲人们都激动起来,窃窃私语声如风一般吹过人群:“来了,船来了!”巨舰稳稳地停靠在北岸码头上,放下了船板。这时候,船上等候的人群里轰然地响起了喧哗,锣鼓喧天。船舱里先是出来了一队禁军士兵,他们在甲板上分成两列,列队侍立着,然后,船头上出现了两个人,通过踏板向江岸走来。其中一位是位身着官袍的文士,儒雅清俊。这位文士,在场的官员们大多都是认得的,此人便是侍读学士苏墨虞。苏学士是仁兴帝身边的近人,放在一般人来说,这自然是需要巴结的大人物了,但在场的几位高官却都没注意他,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苏学士身边的男子身上。青年男子穿着一身白色书生服,身披着黑色的御风斗篷。他身形挺拔高挑,一身书生长衫十分平整,连那皱褶都是整齐的,黑色的斗篷和白色的书生袍形成了鲜明的反衬。这青年全身上下没佩戴半点装饰,唯一的装饰是腰间悬挂的黑輎长剑,整个人给人一种清爽整洁的感觉。这男子相貌俊朗,没留胡须,皮肤稍黑,两道漆黑的剑眉,眼睛很深,一股内敛的英气蕴而不露,挺拔的鼻梁仿佛有些自负。他的眼神很亮,但那目光却是忧郁而平和的。男子站在高台上,看到码头上锣鼓喧天、人山人海的热闹情形,他显得有些惊讶,转过头跟苏墨虞说话。这男子虽然身穿便装,但他的气质却甚是特别,让人一见便知道他肯定是军旅中人了,却又没有武夫的那种咄咄逼人和粗鲁。这位号称北国第一猛将甚至天下第一武将的武夫,并没有那种众人想象中的剽悍或者粗壮,相反之下,相比于岸上那些壮硕的禁军士兵,他反倒显得甚是清秀斯文了。看到这男子,码头上的大唐官员们也有点惊讶。尽管心中已有猜测,但眼前的人与想象中的猛将形象差得实在太远了,方岩忍不住问道:“站在苏学士身边那位,难道便是那位号称‘万人敌’的东平孟太保了?”曾担当过使者,出访过东平军总部的徐都督答道:“牧公所言正是,正是孟聚本人了。”萧何我感叹:“孟征北如此清秀俊逸,却偏偏是天下闻名的武将,这……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眼看着船上的两人已经踏上了江岸码头,兵部尚书方岩干咳一声:“来,我们也该上去迎接了。大家注意些分寸,莫要在贵客面前争执,有失大臣体面不说,也让贵客小觑了我大唐。”在场诸人尽管立场各异,但对方岩的这句话,众人都纷纷点头:“牧公放心,吾等知晓分寸的。”……摇摇晃晃坐了十天船,晕船晕了三四天,终于能重新脚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