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桃三娘笑吟吟走出来:“我看月儿她娘没事,这又不是头胎。”
我爹赶紧拉板凳让她坐,隔壁婶娘则进了屋去看我娘,我爹在那搓着手踱步,我一低头,正好看见我养的乌龟两只爪子用力扒拉着,很吃力地想爬过门槛来,我过去抓起它,桃三娘笑问道:“乌龟怎么到外面去了?”
我摇摇头,桃三娘走到厨房去:“给你娘煮碗红糖鸡蛋吧?”
我抱着乌龟,却想起了方才没有追到的香姐,那几位叔叔似乎也还没回来,香姐怎能跑得那么快?她拿着麻绳想去干什么?
乌龟伸长了脖子仰头看着我,我看着它低声道:“我担心香姐呢,她不知道怎么样了?”说到这,我便附身把乌龟放到地面,拍拍它的背:“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让人踩到你啊。”
今天晚上索性也是睡不了觉了,我便和爹坐在外屋,看着婶娘和三娘来来去去,等了足有一个多时辰,娘似乎疼得也越来越厉害,终于听见稳婆在里面喊:“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用力……”
我爹紧张得站起来又坐下去,我不断安慰他道:“弟弟很快就出来的,爹你别急。”
婶娘听见我这么说,就笑:“傻丫头,就知道一定是弟弟?有了弟弟你爹娘就不疼你了。”
桃三娘则在一旁笑。
我撇嘴,抱住爹的手臂:“才不会咧!”
我爹只是勉强笑笑,很明显他的心思都不在听我们说话。
远处时不时还能隐隐听见那绍兴婆子在哭喊“阿官”,我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不知道香姐找回来没有?”
※※※
约寅时二刻时分,屋里猛地传出“哇哇”的哭声,我爹立刻两眼冒光冲到房门口朝里面喊:“生了?男孩女孩?”
桃三娘在屋里答道:“好个小子呢!”
我爹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
不一会儿,稳婆抱着襁褓出来,我爹赶紧过去接在手中,我也凑上去看,弟弟像个皱巴巴小猫儿似的,额上稀稀拉拉几撮胎发下的眼睛,也是眯缝着睁不开……我才知道小孩子刚生出来竟是这副模样。
屋外的竹枝儿巷里一阵杂乱的脚步,听见有人喊:“出事了、出事了!快来人……”
我跑出去看,是那几位叔叔找到香姐了,据说起初一直追不上人,后来就跟不见了,等到再发现她时,她却在一棵树下昏倒着,脖子上有绳子的勒痕,但树上又没挂着绳子,不像是上吊,再摸摸鼻息还有气,于是就带回来了。
“吓!那孩子着了什么魔障了?”隔壁婶娘惊疑道。
我看看桃三娘,桃三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我爹这时已经“兹溜”一下钻到屋里去看我娘了,我便跟着他进去,正听见娘问爹:“这孩子该叫什么好?”
我爹只一个劲傻笑:“改天找位先生问问,这崽子挺沉,比月儿刚出来的时候沉。”
我好奇地看着娘,她苍白着脸,但是神情安宁,我扶她坐起来吃了两口红糖鸡蛋,弟弟就哭起来,她赶紧抱过来喂奶。
我爹又让大家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