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命的杀手们,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过魇的追杀。 魇的可怕不仅在于它的目光锐利,更在于它的行动迅速。曾经有人昼夜不停地疾驰,秘密地越过了天拓峡,却还是被魇击杀在朔方原上。死去的叛徒倒下时,满是鲜血的手里,还紧紧扣着一卷牛皮纸,那是他没能传递出去的情报。 而对于一个行动小组里面出现了内鬼,这种最令人头疼的情况,魇的处理方法也一直十分简单而有效——全组抹杀。 隐藏在黑暗中的毒牙们很少失手,而历史上每一次全军覆灭,几乎都是死在自己人——魇的手上,这也许是对他们最大的讽刺。 “嘿嘿,那你的意思说是我们要装作没有内鬼出现,默不作声么?”边二低低地笑,弯刀绕着手臂翻转,语调怪异得有些刺耳,“真是个好借口。” “边二,注意你的语气!现在最想挑起内部纷争的人,我认为嫌疑最大!”荆六离低吼一声,打断了边二阴阳怪气的话语,“我会亲手找出出卖兄弟的那个内鬼,而你们要做的,就是继续下一个行动,绝不能惊动本堂,更不能让魇对我们产生怀疑。” “在这种情况下动手,不是将自己往死地里送么?我们是杀手,不是傻子。”边大压低了声音,从喉咙深处传出的声调沙哑而生涩,像是在涩冷的刀剑在摩擦。 “这次的行动,我给每个人的指令都将是单独的,只有我知道整个行动的全过程,你们将会是安全的。而我,会在这次行动中抓出那根藏在我们内部的钉子!”荆六离承诺似地低吼。 “我说过的,除了我以外,你们中的每个人我都不相信,包括你。”舒夜接过话头,那双淡金色的眼睛让荆六离心里有些不安,那是黑夜里独行的狐的眼睛,阴沉而明亮,“如果内鬼是你,我们的结局依旧是死。” “放肆,你怎么能这样和守望人说话!”荆六离还来不及答话,边大就低声呵斥道,不过他那闪烁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这个老狐狸,想来最不相信我的人反而是你吧。荆六离暗暗地骂了一句,挥了挥手,脸上露出淡淡的疲惫,“舒夜说得很对,确实我也有嫌疑。但是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你们是选择相信我,还是选择去赌一赌,赌自己能够在魇的手下活下来?” 屋内顿时静默下来,只剩下那盏油灯在晃动,让屋里的六张脸都变得不分明起来。 “那么,我们下一个目标是谁?”龙泽第一个开口。 “天机廉贞,辰月缇卫第一卫长,范雨时。” 听到荆六离的回答,舒夜心中不由得一震。反观屋里其他六人,连平时最冷漠的龙泽,脸上也有了微微的惊讶之色。 范雨时,在缇卫扩充前,就是辰月三部里的阴教长。和那些成天把脸埋藏在兜帽的黑影之下的辰月一样,他在成为缇卫一卫长之前几乎没几个人看过他的真面目,直到古伦俄乘着白马牵引的大辇,高举着星辰与月的黑幡进入天启的时候,他才第一次跟随着他们这位狂热的大教宗一起出现在世人面前。
那是一个已经完全老去的人,整个人就像干枯的植物一般,枯萎而没有生气。但是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干瘦的老人身体里,蕴藏着不逊于古伦俄的力量。 “老爷子这次可真是会挑人啊。”边二笑了笑,声音却不那么自然。 “每人的行动都在这些密笺里,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