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照,夺人二目。从屏风到前边正中,放着一张桌子,桌后坐着一个人,蒋昭没见过这位:头顶闹龙冠,身披赭红袍,腰束八宝玉带,足蹬五爪龙靴,面如晚霞,三绺花白胡子散满前胸,看年龄有六十多岁。在他身后站着八个穿黄袍的下人,每个人都挎着弯刀,有的给捧着水壶,有的拿着苍蝇拍儿,有的捧着痰盒,还有的举着檀香。蒋昭明白了,这大概就是阎王寨最大的贼头天德王黄伦吧!再往两旁看,雁翅形排着桌案,后面都有安乐椅。飞剑仙朱亮坐在上手,三世陈抟陈东坡坐在下手。再往下还有金镖侠林玉和山上的头面人物,以及跟阎王寨关系最密切的几位堂主、门长。楼上这些人也刚坐稳。蒋昭侧耳细听,就听飞剑仙朱亮说话了:“王驾千岁,天可不早了,咱们开始吧!”“嗯,老剑客,您主持吧。”“好!”朱亮站起来,冲屋里的人一抱拳,“各位,大家都看见了,十阵赌输赢,我们一口气连败了五阵,实在是不幸啊!这真没想到。明天就要开始第六阵了,如果这一阵再输了,咱们大伙儿的心血算白费了,我仍很担心,求大伙儿出个主意,看看这第六阵怎么个比法。原计划完全可以改动,后边的可以往前提。不行的话,我们再研究一个好主意,请各位各抒己见。”朱亮说到这儿,从抽屉里拿出一块白绫子,这白绫子,四个角都用铅砣坠着,上面密密麻麻不知画的什么。朱亮比比划划的一边跟大伙儿说,一边指着这块白绫子,“看见没有,如果有变动,咱还可以更改。”蒋昭明白了,这块白绫子上面肯定写得是十阵赌输赢的内幕。他想,这玩意儿到我手里就好了,回去交给我叔叔和徐良三哥,我们心里就有底儿了。蒋昭急得抓耳挠腮,但还得控制着情绪,接着往下听。就见三世陈抟陈东坡站起来,背着手走到飞剑仙朱亮身后,看着这白绫子,撇着蛤蟆嘴说:“老剑客,我看不用动,这阵是非赢不可。这半天,我就看清,他们不就是那几块料吗?年轻的白眼眉,上岁数的那个展翅腾空臂摩天纪华成,什么欧阳春、丁震,其他碌碌之辈都不上数啊。要把这阵端出去,我看他们谁也不行。您不必疑神疑鬼的,还是按原计划进行。”金镖侠林玉也过来,看了半天才插言:“老师,方才我师伯说得有道理,我看您不必担心,还是按原计划进行吧,这阵绝对能赢。”朱亮还不放心,拿着白绫子,挨个儿到人们面前征求意见。有人说话声挺高,有人则很低,所以蒋昭听起来很费劲儿。最后,朱亮拿到天德王黄伦的面前,跟黄伦耳语了一阵。就见天德王把笔拿起来,在上面勾勾点点,也不知去了什么,又添了什么。朱亮把大拇指一挑,“高!王驾千岁圣谕,如此甚好,咱就这么定了。”说着,朱亮把那白绫子卷起来,又搁到抽屉里了。陈东坡一皱眉,“老剑客,不行,这玩意儿关系到我们阎王寨的命运,倘若万里有一,开封府那帮爪牙来人把它弄去,咱可就完了,您还是搁个保险地儿吧。”朱亮点了点头,“言之有理。”说着,就站起来,转到屏风后边。
蒋昭仔细看着,这才弄明白,原来屏风后边靠墙处,有一排老栗子色的立柜。这立柜上顶天下拄地,正好占着一面墙,上面加了大铜锁。朱亮拿出一串钥匙,把靠边儿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