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堡大门的方向走了两步,那守门弟子就大喝一声:“站住!干什么的?!”
“这位大爷,我是来找人的。我……”还没等景天恭敬地说完,那个唐门弟子便横起三角眼怒叫道:“找人?就凭你穿成这样,也配来唐家堡找人?去去去,臭小子,一边儿玩去!”
景天没想到这守门弟子竟然如此无礼,顿时脸上有些变色。
“呼……”想起今天有要事相求,景天深吸了一口气后,还是松开刚才暗自攥紧的拳头。强压住火气,跟这个嚣张的弟子平和说道:“大爷,别急啊,实在是昨日贵堡有一位唐雪见唐小姐,托我修一个茶壶;现在茶壶已修好了,麻烦您能通传一声,就说——”
“住口!”这位唐门弟子着实蛮横,又截住景天的话头,不耐烦地叫道,“我管你什么茶壶茶碗!想找唐雪见是吗?不妨告诉你这穷小子,唐雪见这小妮子今早窃取了门中机密,已被逐出唐门了!你要找她,莫非你是同谋?!”
“啊……”唐门弟子这番话,对景天来说实在太过突然!“那个刁蛮大小姐,能偷什么机密?”一时间景天思绪翻转,愣在了唐府门前。
“发什么呆?还不快滚!”那唐门弟子又是一声怒吼,恐吓道,“你这穷小子再纠缠不清,小心大爷真把你当同谋抓起来!”
听得唐门弟子这般恐吓侮辱,景天几乎有些忍不住要跟他动手。最后,还是看了看这弟子腰间的佩刀,才默默地走开了。虽然走开,此时的景天,内心已有了完全两样的计较。
景天郁闷地走了回头路,翻过了璧山,再回到上午等待少女的青竹林时,已将近黄昏时分了。他今早黎明时热切盼望升起的日头,这时候已坠到了璧山之后;山那边的夕阳映亮了几缕晚霞,稀稀落落地横亘于苍蓝的天幕。夕霞折射的余晖,淡淡地映到了他身边的青竹林,勉强将弥漫的暮雾照亮。如此的夕林晚景,映在景天的眼帘中,忽然让他感到有些悲凉。
“唉,多看两眼吧。说不定明天毒发身亡,就算这样冷清的景色,也再看不到啦。”这样想着,景天看着这慢慢降临的夜色,觉得格外苍茫。
说起来,景天这个身份卑微的孤儿,还算是颇有追求。无论怎么艰难的岁月,他也在心中保持着自己的梦想。他只盼着有一天,也能开个不大不小的当铺,无论赚钱多少,总好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为了这个梦想,他找尽一切机会去看书认字、学习珠算。有时放工,他能在城里私塾的墙角待一天,就为了听私塾先生讲四书五经。
不过,学得越多,也让他变得容易联想。就好像现在,景天仔细看看远处的山丘和近处的竹林,其实也和往常的黄昏时分差不多,但这会儿他看看,怎么看怎么觉得晚景无限凄凉。
当一脸晦气的景天回到了永安当,已经是掌灯时分。
刚想悄无声息地溜回屋子,他却在当铺大厅就被那个尖嘴猴腮的赵管事给截住。“面无四两肉,尖酸刻薄”,这句相面的话儿放在这位赵管事身上,再恰当不过了。被赵管事截住,景天顿时心里叫苦,不过脸上却摆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夸张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