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无望右心打去。彭无望勉力一抬手,用左手徒手架住劈颈而来的飞燕,刀刃割在手掌之上,鲜血崩现,喷了他一脸。而他的右手成莲花状一把握住普阿蛮攒心而来的狠拳。
普阿蛮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右手燕一转让开彭无望的左手,划了一个弧线,准备勾向彭无望后脑,而他的左拳猛的回缩,然后再突然前伸,想要撞开彭无望的右掌。这样一番变化,彭无望勉力形成的攻势将会在瞬间瓦解,任他鱼肉,他马上就可以为死在彭无望手上的无数塞上豪杰报仇雪恨。
就在这时,势穷力竭的彭无望突然仰起头,张嘴一咬,将从头顶上坠落的一道白光咬在嘴上,却原来是刚刚被震飞到空中的单刀。普阿蛮环眼圆睁,立时知道不好,匆促间想要回身后撤,但是他的右拳左刀却被彭无望死死擒住,动弹不得。
此时的彭无望猛的一甩头,一道雪亮的刀光轻盈地朝着普阿蛮的咽喉卷来。
晚了!普阿蛮苦笑一声,松手放开了掌中的飞燕。
他看到了这一抹刀光中映射出的蓝莹莹的天空和在那天上横空飞过的一只棕色羽毛的苍鹰,他甚至透过杀场上重重叠叠的喊杀声,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只雄鹰的凄鸣。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的他不由自主想起了达龙挥别松鸣岩时所唱起的苍凉情歌。
咽喉上的鲜血涌泉一般飞射向空中,普阿蛮的身子无助地在云梯上打着盘旋,他看到了城下惊呼呐喊着的各族战士,也看到了城头上狂喜地欢呼雀跃的大唐守军,最后,他面朝着青天忽悠悠地向城下坠去,那只振翅疾飞的雄鹰在头顶凄切而仓惶地盘旋。
“带我走吧!兄弟。”普阿蛮喃喃地吐出了最后一句话语,此时此刻,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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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普阿蛮的身躯朝下飞坠的时候,塞上战士们仍然锲而不舍地疯狂呐喊着,希望这位塞上第一的英雄再次创造奇迹,像雄鹰一样振翅而起,带领他们冲上唐人的城头。但是,当他的尸体沉重地坠落地上,卷起一天灰蒙蒙尘埃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回荡在杀场之上的,只有唐人守军沙哑疲惫但却充满骄傲自豪的欢呼声。沮丧之情似瘟疫一般在所有围城的塞上战士中间蔓延,就连吹过整个恒州城的长风都似乎在为唐兵呐喊助阵。
仍在云梯上的彭无望艰难地飞身跳起,跃上了城头,刚一落地就无力地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刚才和普阿蛮那一仗乃是他有生以来最艰难的一场血战,即使面对天魔的时候,都没有和普阿蛮对战时这种发自内心的窒息感。有好几次,他几乎放弃了,但是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办完,他绝不能死在这里。
四声狂怒的呼啸声从四个方向传来,仍然在城头的屠南队高手翻云棍差猜、黑流星猛玛、闪电邦伦和飞凤屠娇四面杀来,齐眉棍、流星锤、斩马刀和四丈长鞭卷起一阵凄厉的旋风,将彭无望团团围住。
“为普大哥报仇!”飞凤屠娇的怒喝声中包含着倾尽三江水也洗不清的仇恨。
彭无望软软地靠在城墙垛上,运了运气,将最后剩下的单刀横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