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卒疲累不堪,对韦萃怨声载道,想必皇上还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一怔。“只为行军急了些。”辟邪道,“韦萃这个人带兵是把好手,就是待下极苛严。这十天过来,鞭死的士卒就有三人。”“竟有此事?”皇帝震惊,“难怪行得这么快,岂不是让人命垫起他的仕途来。”“也没有这么不堪。”辟邪笑道,“这是乐州军中一贯的作风,不止他一个人。”“既然说好了要给他嘉奖,此时也不能出尔反尔。”皇帝沉吟了一会儿,“不过他军中士卒难免要埋怨朕为小人蔽目,赏得不公。”“皇上所虑极是。奴婢也是这么想。”“有什么好主意?”皇帝问。辟邪慢条斯理地道:“总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皇帝掌不住笑了,“你就不肯吃半点亏?”“皇上身边还会吃什么亏?”辟邪笑道,“皇上一会儿传了韦萃来,先要责他严酷,让他知道皇上不是让人轻易蒙蔽的君主,随后温言嘉奖,这就随皇上心意说了。”“这有什么用?”“皇上的话总有人悄悄地传出去,到明日,他军中的士卒便都知皇上是怎样的明君。要是皇上愿意,将他全军褒奖一次,就更好了。”
“果然是两全其美的法子。”皇帝道,“就这么办。”“皇上从谏如流。”辟邪笑道。一时皇帝帐前去,辟邪和小顺子回了自己帐中,用打磨光滑的细竹篾编制铠甲龙骨,又命小顺子在所覆牛皮上开孔,忙到夜里,大致得了,便要就寝,却听脚步响过,有人在外急叩帐门。辟邪疾步出门,迎面就见在皇帝身边值夜的游云谣。“公公。”他抱了抱拳,“皇上急召。”“知道什么事?”“收到震北大将军王骄十急折。”“可是努西阿渡口有变?匈奴可曾抢攻了?”“这却不知。”游云谣道,“不过王骄十所呈并非军报。”“这却愈加不好。”辟邪叹道。皇帝帐中通亮,看来起身多时,远处姜放也匆匆走过来,想是皇帝已召了所有大将晋见。辟邪向着姜放点了点头,自己先行入内,行了礼。皇帝道:“你且先看了王骄十的折子再说吧。”“请辞?”辟邪扑哧笑出了声,“他好大的胆子。”皇帝道:“他年纪虽轻,却也在军中从戎十余载,应该知道此时不同寻常,怎可如此意气用事?”辟邪道:“皇上,奴婢觉着王骄十此举虽然鲁莽了些,却也不失磊落。如今大敌当前,他既知军中有人不服他管束,让出大将军一职,交圣上裁断,总比日后交战时将这些隐患逐一暴露,为匈奴所趁要好得多。”“眼下大军就近出云,震北大将军撤换,也须等朕到达出云再议。”皇帝道,“不过一两天的功夫,以安抚为上吧。”“是。皇上圣明。”“你这便执朕手谕,于努西阿渡口军前巡视,协调震北军与凉州骑兵,万不能容震北军中有丝毫哗变之患。”辟邪跪地道:“皇上,这个差事奴婢当不了。”“胡说。”皇帝道,“你巧舌如簧,怎么就不能说服震北军将领以国家为重,暂停争执?”“皇上恕罪,容奴婢回禀。”辟邪叩首,又扬起脸来,对皇帝道,“此事不止要呈口舌之能,军中大将对主帅不敬不从,一旦查实,便是死罪,无论是谁去,都免不了大开杀戒。奴婢虽于京营中监军,却身份低微。京营职责拱卫圣驾,由皇上亲信的内臣监看,早是惯例;然震北军为国之重器,大将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