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事,多有得罪。”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连忙横身进来。这位大叔说话和气,双手却劈里啪啦闪烁着火花,手指之间更牵连着丝丝缕缕的电芒。“坏了规矩,就想拿一句话搪塞过去?有这么便宜的吗?”摆摊的贩子寸步不让。他咬定对方刚来,不知道这里的底细,也没什么靠山,说话时,他还朝着周围那几个摊主使了个眼色。在这个地方摆摊的人未必互相认识,但是私底下有默契,都靠骗刚来的人捞钱,所以立刻心领神会,纷纷从摊子底下抽出了长剑、砍刀之类的兵刃。“别给脸不要脸。”大叔双手交叉胸前,然后举过头顶,嘴里念道:“忠义仁孝,万众一心。”顿时,那些贩子全都被镇住了。他们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都不能继续纠缠下去。“以后不要乱说话。”那个摊贩指着烧饼脸的小伙子警告一句,也就偃旗息鼓,重新坐了下去。一场纷争平息,大叔低头对少年说道:“小兄弟,你也是刚来这里吧?就你一个人?”“是啊。”少年点头应道。他对这家人挺有好感。他们在同一条船上待了半年,少年虽然在囚室里,却也能够看到外面。这家人很有意思。那位大叔并没什么特别,也不引人注目,但是他带的人却很有趣,说起话来皆令人发噱。船上经常有人捉弄他们,他们也不生气。“我怎么没见过你?”小伙子一脸疑惑地问道。“我喜欢清静,所以一个人缩在角落里,我旁边是一个很邋遢的大块头。”少年不想提自己流放犯的身分。大叔和他儿子似乎有些印象。他们都不喜欢那个又丑又脏的家伙,所以从来不靠近。“大家一起来的,坐了半年的船,以后都要在这里讨生活,也算有缘分,你跟我们一起来吧。我不敢保证你能发财,但是吃口饱饭还是可以的。”大叔好意邀请。少年也不矫情,立刻答应下来。他原本就没想好下一步怎么走,而对方看上去挺熟悉这里,跟他们一段时间或许是不错的选择。“我姓谢,叫小玉,大禹州人。”少年自我介绍。“我姓李,叫光宗。这是我儿子福禄。我们是从北海州过来的。”大叔说道:“我们一群有二十几人,都是乡亲。”“你以前来过这里?”谢小玉问道。“我十二岁就跟着大伯来这里了,在这里发了财,十五年前回到中土。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来,没想到年景不好,老家连年遭灾,实在过不下去,只好带着一家人再过来。”李光宗说到遭灾,脸上隐隐带着一丝杀意,显然不只天灾那么简单,应该还有人祸。李福禄就有些没心眼了,好像回到这里是什么好事,笑嘻嘻地说道:“俺和俺姐姐都是在这里出生,那时候我们都还小。”“那时候你才几个月大,你姐姐也才一岁多点。”李光宗回忆着过去的日子。三个人说着话,已经穿过街道。街道另一头,大叔那群同乡全都在那里等候,中间围拢着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焦虑的妇人。“二子已经不在埠头上干了。”李光宗知道老婆等急了,连忙解释:“我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他现在在西城的仁和堂做事。”“西城?”李婶一脸为难。“叫一辆两轮车吧。西城很远的,娘走不动。”李福禄孝顺娘亲。他离开这里的时候还小,不记得什么事,但是以前常听爹娘说起在这里的日子,所以对这里的情况有些印象。“叫什么两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