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噢悔着自己在路上不曾留意,否则也许先前就会在这条路上遇着他们也未可知。
此刻,她心绪完全迷乱了,入了榆林关之后,她已和先前成了两人,这么多天来,她几乎未饮未食未眠,衣服松乱了,头发也松乱了,娇美如花的面孔,已完全失去了以前的风韵。
路人都侧目而望着她,她却视若无睹,目光急切地搜索着每一匹拉车的马,但令她失望的是,每匹马都完整的生着两只耳朵。
由来路走回,这是一条当时行人必经的官道,来往着络绎不绝的旅入,行色虽然都是匆忙的,然而石慧的匆忙却更远在任何人之上,她几乎在光天化日下行人这么多的道路上就施展出夜行功夫来,脚不沾尘地往前走。
天色既暮,路上的行人渐稀,她仍然急切地赶着路,直到天完全黑了,笔直伸向远方的道路上,再也没有一条人影——
蓦然,她听到一种在打斗时所发生的喝叱声,那是来自路旁的一片疏林里,她心里虽好奇,但此刻有着急事,她也没有这份心情去看一看,极快地从那片树林外掠了过去。
然而,她身形一转,又掠了回来,因为她突然听到那喝叱声音里有一个声音是她所熟悉的,熟悉得她不得不转回来。
凝目往林中一望,她就看到林中有剑光缔绕着,还有马嘶声,她毫不迟疑地一掠而入,目光动处,不禁也惊呼出来。
原来这片树林占地颇狭,穿过林子,就是一片荒地,此刻荒地上停着一辆马车,车窗紧闭。车辕旁畏缩的站着一人。
马车前有三个人在极为剧烈地搏斗着,其中一人长剑纵横,抵敌着对方的两件奇门兵刃,她不用看清那人的面貌,从那人那种轻灵的剑法和身形,她就可以知道那人就是她的父亲——石坤天。
她惊呼着掠了上去,石坤天眼角动处,看见是她,也喜极而呼出声来。
原来丁伶身受重伤后,石坤天照顾着她在小柳铺上的客栈中静养了两日,丁伶的伤势越发沉重了,石坤天心情的悲哀和沉重可想而知。他自家是武当高弟,对丁伶的伤势如何看不出来,他知道丁伶的死,只是时间问题了。
于是他照料着丁伶南下,因为他觉得人都是应该死在他的故土,再者,他还希望能够有奇迹出现,能够有人治愈丁伶的伤势。
他们自然走得极慢,白天路上行人紊乱,嘈杂声又多,他体恤伤者,索性夜间赶路,哪知走到黄陵过来的这一段路上——
石坤天正支时着车窗,向外下意识地看着夜色,突然,他觉得在马蹄声和晚风声之间,似乎有一种夜行人行动时的声音,当然,那需要极为敏锐的听觉,才能从车声和晚风声中辨别出来。
但是石坤天认为自家并没有警戒的必要,因为他自家根本素无仇家,而丁伶,谁都知道她已是奄奄一息的重伤之人。
但是,车身突然一倾,向左面作了一个急剧的转弯,车夫的惊叫声,马的惊嘶,突然从车厢前面传了过来。
石坤天虽然隐息多年,但他终究是在江湖上久经闯荡的人物,虽然知道已经突然生出变故,但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