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没有一丝飘动 。
除了身穿的不再是当年那袭破布衣,而是一件厚厚的毛裘之外,商承羽这个姿态,就跟从前坐在「遇真宫」后山石牢里没有分别 。姚莲舟看见了, 心里不禁喟叹 。
像忠犬般盘踞在商承羽身旁的,是跟姚莲舟一様全身蒙灰的巫纪洪 。 他领着快船队一返回樵舎,就焦急地问明商承羽安危及所在,然后马上赶过来,到现在都没有清洗更衣 。对他而言,没有比商师兄的安全更重要的事
背后仍然带着那个神秘密封竹筒的巫纪洪,盯着进来的姚莲舟,他那双奇大的怪眼,此刻却要用力撑起眼皮,没法瞪得像平时那样大 。经过半天血战,巫纪洪也已疲惫不堪,灯火映得他脸上的皱纹和刺青极深刻 。
「纪洪告诉我,你有话要跟我说 。」
商承羽说着,双手轻轻在地上一撑,整个人姿势没变就转了过来,仍维持着盘坐面向姚莲舟。「说吧。」
姚莲舟凝视着商承羽好一轮 。他尝试回想过去的一切 。我是甚么时候与他成为死敌的?姚运舟这么想 。
他从小就很少跟商承羽交流 。两个都是公孙清钟爱并寄予厚望的弟子, 可是在武当山上却从来关系不深 。商承羽在武当派程的朋友本来就不多,跟他交谊亲密的,全都是像巫纪洪这种最极端的一性人,又或是梅心树那类成年后才加入武当的弟子 。自从他们结成一伙,并因为沉迷物移教密法而变得举止乖张之后,就更与大多同门产生了隔膜 。
--这隔膜其实是商承羽有意无意之间造成的 。他当时已经怀有与公孙清相异的志向,并暗中向这些与他亲近的同门灌输自己的理念,他们因此就自然与其他武当弟子疏离-:?
但是我们两人之间还不止如此,姚莲舟想 。远在更早的时候,他与商师兄就互相感受到那股格格不入 。是因为商承羽妒忌他得到师父格外的关顾吗?是预感他会成为日后的竞争对手吗?姚莲舟不知道 。也有可能只是两人天生就个性不合而已 。他却也一直没有憎恨过商承羽 。直至继任掌门的争斗,两人才终于成为死敌 。
可是经过那许多,他们今天又在这样的境况下,共处一室 。过去的一切, 好像已变得不重要。虽然姚莲舟知道,那些耻辱与憾恨,商承羽是永连不会忘却 。
姚莲舟花了很大的力气,张开干裂的嘴唇,说了一句许多年没有说过的话。
「我输了 。」
听见这三个字,旁边的巫纪洪,那双鸽蛋般大的眼晴猛地瞪起来 。
这个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武当掌门,竟然在平生死敌面前认输!
而商承羽长年垂着鸟黑眼肚的双目,从随孔深处亮起星火 。
「依我看,你说自己输了』,并不是在武功上 。」商承羽回应,声线中没有透出预期的兴奋 。
「我说的是在道条路上,我输了 。」姚莲舟仲开双手,比一比四周这座将军营账 。 「当日跟禁军打仗,我把武当弟子全葬送了,那次还可以说是困为军力悬殊,非战之罪,而我们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