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湿透的背脊,久久说不出话来。
徐晖把湿淋淋的凌郁抱上岸,升起篝火,让她烘烤衣裳。凌郁是太累了,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线,仰脸道:“我听到你喊我,我就使劲游哇游,总算游回来了。”
徐晖又是甜蜜,又是伤心,哽咽着说:“你要是游不回来,我就造一条船去找你,直到把你找着为止。”
凌郁不答话。徐晖低头一看,她不知不觉竟已睡熟了,微微蹙着眉心,脸上湖水泪水浑成一片。她蜷缩在他怀里,竟是小小的,全身心依赖着他。他略一动弹,她在梦里就伸手抓住他胳膊,似乎生怕他会跑掉。
这一夜,徐晖就抱着凌郁在篝火旁取暖。他就近拣了些药草草根,嚼烂了敷在她脖颈伤口上,再撕下衣衫一角悉心为她包扎。他愿永远这样环抱着她,他们二人便成一个世界,圆满的,光亮的,洁净明媚的。然而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当初九月临安城里的那个他了,太多的悲哀与悔恨压进心里,每一个回忆都要粉碎他。他弃绝了灵魂,化作一颗流星,绽放出刹那光华,就坠落在烂泥塘里,身上斑斑点点到处都是污迹,穿上再光鲜的衣裳,也是肮脏之人。他把自己的人生搞砸了,该往何处去,该如何去爱沉睡在身旁的人儿,他茫然无措。
徐晖仰望夜空,心中充满恐惧。月光倾野,洗刷着他身上不洁之处。他就在这月光下恍恍惚惚沉入了梦乡。暴虐的月光也变得温存,轻轻盖在他们身上,仿若上天悲悯的目光。
徐晖是被清晨树林间的鸟鸣声唤醒的。大地还未醒来,花儿拢着苍白色的花瓣栖息在枝头,等待晨曦为它们点染上第一抹嫣红。他迷迷糊糊觉得胸前空了,叫一声“海潮儿”,无人应声。他猛然惊醒过来,一睁眼,看到凌郁双手抱膝,坐在不远处的水边,方才舒了口气,一捏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走到她身边说:“我梦见你悄悄走了,扔下我一个人。还好是场梦。”
“总要与你道声别再走。”她回过头来,脸上漠然地无表情。
徐晖恍恍觉得凌郁好像站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对他讲话,中间隔着高山大河,千重万重。他心里忽有点儿着慌,赶忙道:“以后我们谁也不说什么走不走的话。”
凌郁眼中射出寒冰一样的目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道理你却不懂么?”
“散不散是与旁人,你我怎么可以再生分离?”
“这世间的路何其狭窄,从来便只许各自独行。偶尔与人结伴同走一程,到了岔路口终究要相互别过。”
徐晖心中攒了千言万语,憋许久,只涌出一句:“海潮儿,我决不能再错失了你。”
“可惜,你已然错失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