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我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没出息,”叶寒秋摇晃着自己的手指头,“不愧是家族的耻辱,一直都是。”叶空山哈哈一笑:“这样难道不是好处多多吗?至少我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看上了再抢过去——哦,我差点儿忘了,老太太已经不在了,没有她,你想要抢东西可就没那么容易啦。”这两句对话似乎包含了非常丰富的信息,至少岑旷想了好一会儿才稍微摸到这对兄弟之间复杂的关系。而这两兄弟显然也没有什么闲话可说,针锋相对了几句之后,即刻转入正题。“你来找我,显然不单是为了羞辱我两句,”叶空山说,“还有别的事吗?”“的确有点儿别的事。”叶寒秋脸上那种深深的厌恶始终没有消退,“本来是不必特地告诉你的,不过我正好来青石城办差,就顺道来说一声好了。”“什么事?”“我们的父亲去世了。”叶寒秋说。作为一个无父无母无兄无弟的魅,岑旷从来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亲人,但她的心里早就把叶空山和黄炯当成了亲人,黄炯对她而言其实和父亲无异。如果是黄炯不幸去世,岑旷相信自己一定会伤心难过,而且绝对免不了落泪哭泣。她一直都是一个感情丰富的魅。但叶空山听到父亲的死讯时很奇怪。别说掉眼泪了,他的脸上甚至于没有表露出一丁点儿悲伤——与之相反,他显得很平静,平静到近乎冷酷。“明白了,”叶空山的语调中毫无波澜,“我这就请假回去奔丧。”“不是奔丧的事,”叶寒秋说,“父亲的尸体被我注入了防腐药物,暂时不下葬。”“为什么?”叶空山眉头一皱。“父亲的死有疑点。”叶空山的脸上这才终于有了一点儿微微诧异的神情:“哦?他是被人谋杀的吗?”“不,他的死,几乎相当于自杀。”叶寒秋回答,“他无缘无故地突然冲向一辆奔跑的马车,被撞成重伤,最后伤重不治而亡。”叶空山沉默了一阵子,最后慢慢开口说:“那他或许真的是自杀吧。你来找我,难道是要我将他的死因查个清楚?”“你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捕快了,”叶寒秋说,“我也没有时间。而你,我一直都听说你在青石城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想来把你借走,衙门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所以,我顺便把借调文书也带来了。”叶寒秋的意思很明白,他已经带来了刑部的正式文书,要借调叶空山去天启城专门负责调查此事。叶空山久久没有说话,岑旷则眼珠子转来转去,一会儿看看哥哥,一会儿看看弟弟。她能够感觉到,这两个兄弟之间,以及他们的家庭,存在着某些非常复杂而纠结的关系。
“既然有正式文书,我就算是去天启城公费旅游一趟吧。”叶空山随手挠着下巴,“不过我必须先声明,关于父亲大人是怎么死的,我其实半点儿兴趣都没有。让我去调查,效果未必会比天启城的普通捕快更好。”“我当然很明白这一点,”叶寒秋的语气中有着难以形容的轻蔑,“但是这毕竟是我们的家事,我不容外人去插手质疑。你就算再不肖,总也还是父亲的儿子,即便这一生都在顶撞他,现在他死了,你总该尽到一点儿儿子的责任。”“那就这么定了吧,”叶空山挥挥手,表示准备结束这场谈话,“不过我要求多批一份旅费,因为我要带上我的助手。如果你拒绝这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