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破东西,也想追姑娘我知道盯着羽裳的小伙子好几个呢,你要想搞定她,没十颗八颗铁牙的就别拿出手要不你就到蓝莓林去采棵蓝铁草,没什么礼物比蓝铁草更好的了啊。向瓦牙茫然地说,转过头来看风行云,两只眼睛直通通的,一点没有把这话当玩笑的意思。风行云立刻知道大事不好了。别介别介,开个玩笑呢我可不陪你去蓝莓林,他跳下床来就想跑开,向瓦牙喊了一声,自床上跳起,拉住了他的脚,将他放倒在地上。两个人就在地上打闹了起来。好了好了,风行云使劲把腿从一大堆纠葛中抽出来,别闹了。嘘瓦牙喘着粗气从风行云的胳肢窝下钻出来,老大,你说,真的没一个人敢入蓝莓林吗?没有一个人。风行云正色说,我只听说,三十年前,村里有个人进去过。他是名羽哨呢,箭射得呱呱叫,夏天能射下摇动的芦苇头上粘着的芦花,冬天能射下最高大的红松尖上六瓣雪花的尖角。他也爱上了一位姑娘,然后就挟着弓箭进了林子。那后来呢?后来?风行云说,后来就没人看到过他了。你看,即便是羽哨也不行可是我行,向瓦牙说,我一定可以的,总有人得到过蓝铁草风行云头一次发现这家伙发起呆来比他还厉害。他不说话了,仰头望向屋顶那儿被一大片淡白色的水雾笼罩住了陷入少年的白日梦中。雨水滴滴答答地下落,仿佛会落上亿万年。这些漫长的夜里,所有的年轻人都会难以入眠。
十六岁的展翅之日就要来临了。那是他们此生第一次展开翅膀,是他们此生第一次解除年幼的禁锢,翅膀展开之时,也就是他们蜕变成年之时。那一天里,所有的羽人都能飞,他们展翅向上,雪白的羽翅遮蔽住整个宁州云彩和太阳,但所有这些羽翅当中,飞得最高的总属于年轻人。他们会咬着牙地向上飞,赌着气地向上飞,不要命地向上飞,直到筋疲力尽。大人们都远远地落在他们脚下,在下面的地方。所以他们从来不会这样的轻松自在过。年轻的女孩和男孩一起翱翔,云朵低俯在他们脚下,风儿顺抚过他们肩背,把所有的如火激情和柔情蜜意都融化进慢慢下坠的星空里。毋庸置疑,飞得最高最远的小伙子会受到所有漂亮姑娘们的青睐,他也将为自己赢得那柄漂亮的绿弓。绿弓就挂在村中长老居住的无花果树最高的枝桠上,所有的人都能看到它。那是柄绿色的角端弓,山桑所制,牛筋为弦,檀木为栮,弓身上布满金线弯成的精细花纹;红色的箭是椴木所制,铁骨为脊,白翎为羽,四棱铜牙镞支支都月亮般闪亮。它们挂在那,就像星星一样夺目。它和村子里拥有的另外三副绿弓红箭都是蛮羽战争时期,从遥远的南方大陆上运来的。在那里的某些地方,有些小矮子们背靠着火山和沼泽,终日呆在不见日光的地下洞穴里,挥锤如雨地将它们一星一点地打造出来。其后它们被放在骆驼或者矮脚马的背上,穿越平原和散布湖泊的草原,穿越那些混乱的流着血的城市;再后来又在散落鱼腥味和鳞片的码头上被装上宽肚子的多桅货船,穿越300里颠簸的海浪和狂风;最后,当它们到达宁州的低矮丘陵的时候,一柄这样的弓箭能换上整整一群羊呢,哪个小伙子不眼睛里红红地盯着它看想要得到它。把它拿在手里的时候,谁会想想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