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你来指责。莫非太后娘娘……觉得自己很是清白吗?”随着他这句冷冽的话语,狄明的身影自后方闪出,腰悬长剑,踏步向前,在距离金阶一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冷冷地问道:“太后娘娘可认得我?”“哀家……哀家怎么可能认得你这样的叛臣逆贼!”“我是京城人氏,家中世代官宦,为朝廷效力,虽不敢说屡有宿功,但至少不是天生的叛臣。”荀太后没有见过他,萧元时却知道他的身份,高声斥道:“你身为皇家羽林统领,食君之禄,不仅不尽臣责,反而辜负君恩,附逆谋反。如此大逆不道的人,居然还敢提家中门楣?”“蒙太后娘娘所赐,我狄氏一门,到如今只剩我一人还活在世上,能有什么不敢提的?”狄明眸中微起哀容,凄然一笑,“难道娘娘和陛下以为,只要身为人臣,只要领了俸禄,我就该完全不在乎主君是什么样的人了吗?”萧元时的整张脸涨得通红,“朕虽然年少,但也有效法父祖之心,到底有什么失德之处,你不妨明言!”“无论陛下推得有多干净,我相信太后娘娘肯定还记得吧?”“记得什么?”荀太后面色如土,茫然而昏乱,“哀家从来没有见过你……听不懂你的胡言乱语!”
狄明向她再逼近一步,一字一顿地道:“原来你都忘了,那一年……金陵城的疫灾。”荀太后浑身一震,双足虚软地连退了数步,萧元时忙上前扶住,被她带得一起跌坐了下来。退而旁观的萧元启挑了挑眉,令人将后方的宗室亭山王拖了过来,从袖中扯出一幅字帛丢在他手上,命他当众将濮阳缨的供词念了一遍。金陵疫灾也才过去数年,殿中人大多还记得当时的惨状,纷纷变色。萧元时用力捂住双耳,绝望地摇着头,“不,不是这样!不是!疫灾仍是夜秦贼人一手炮制,与母后无干……”狄明冷笑了一声,双眸血红,“……为了所谓你的福分,你母亲可以任由疫病蔓延成灾,完全不在乎有多少人家破人亡。我大梁子民,京城百姓,在贵人们的眼中,居然就是这般命如草芥。一场疫灾……金陵全城病亡近万人,累累白骨,重重冤魂,再多狡辩又有何益?荀氏,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敢不敢自己站出来,说一句与你无关?”荀太后眸色灰淡,涕泪满面,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蜷坐于地的皇儿,站起身面向狄明,“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背叛陛下,要为家人寻仇?”狄明眸带寒霜,“君上若视臣民为草芥,臣民又何来忠心可言?”“陛下当时年幼……他并无过失。”“只要有你这样的母亲,他便不配为君。”眼见殿中叛军林立,利刃森寒,前方窗格上也溅满了血污,荀太后心知无望,猛地转身,从旁边一名侍卫手中夺过一把长剑,指向狄明,颤声道:“陛下上承天命,皇位袭自先帝,自登基以来,从未有失德失能之处。尔等逆君为乱,祸败纲常,必为天地所不容。哀家自己的错失,当由哀家一人承担。若我在此赔你一命,从此之后不在君侧,你可愿退兵?”萧元时惊恐地叫着母亲,试图起身去夺她手中的长剑,却被一旁的亭山王伸手抱住。萧元启斜瞥两人一眼,冷笑道:“荀氏一族把持朝纲,残害忠良,败坏我大梁江山。这些年罪行滔滔,你确实该当一死。”“萧元启!”荀太后厉声怒道,“记得你求娶我荀家女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