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韩襄也扮成了商家的伙计,两人在管事僧人的帮助下正忙着为排队的僧人分发鞋子。随着管事僧按照花名册一个一个地唱名,僧人们排着队上前,依次从韦若昭手中接过僧鞋。这批僧鞋自然是韦若昭事先请庾瓒帮忙从金泰和弄来的,而韦若昭的主意就是搞个大布施,让全寺僧众一个不落都来领,从而不动声色地从旁观察,以期从这近百名僧人中找出可疑之人或线索。大雄宝殿前的广场上很是热闹,领到新鞋的僧人们大多满脸欣喜,有的立刻换上,有的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还有的舍不得穿、小心翼翼揣进怀里。韦若昭扮作热心而和善的女施主,一直悄然地观察着僧人们的反应,很快,一个法号了空的年轻僧人进入了韦若昭的视线。这了空是个年轻壮硕的小伙子,他来至韦若昭面前,脸上却是鄙夷、不屑加心不在焉。韦若昭蹲下去拿起一双新鞋,在了空的脚旁比了一下,见了空脚上这双鞋不但簇新,而且皮帮皮底,很是讲究,绝不是他一个穿下等服色的僧人所当穿的,于是便上了心。谁想了空并未像其他僧人那样表示感谢,反倒颇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不用麻烦了,随便哪双都行!”韦若昭不禁好奇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了空已经满不在乎地随手捡了双鞋子,往腋下一夹,转身走了。望着他的背影,韦若昭迅速和身边的韩襄交换了一下眼神。
经过半天的折腾,这场布施终于告一段落。管事僧人将韦若昭、韩襄请到客房稍事休息。韦若昭品了口管事僧人端上的热茶,笑道:“了慧师父,你也坐吧,今天真是辛苦你啦!”这管事僧人了慧已经上了些年纪,一看就是已在寺中多年。了慧朝韦若昭施了一礼,谦恭地道:“哪里哪里,两位施主才辛苦呢。让你们施鞋,还要麻烦你们分发,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是几双鞋的事,了慧师父万勿客气,我也是替老东家还个心愿。其实我还想再给各位师父施一套僧衣,可又怕有的师父出家前原是高门大户,享受惯了的,看不上我们送来的粗陋衣装。”韦若昭笑着说。了慧当即摇头道:“哪能呢,出家人四大皆空,就算在俗家时锦衣玉食,进了这个门,也都当是前尘往事,再无挂碍。不知哪位师父让施主有此印象?”韦若昭和韩襄对视一眼,笑道:“倒也说不上,我只是刚才看有些师父虽然也穿着你们寺里的粗布僧衣,举手投足倒像是讲究惯了的。”了慧一愣,道:“哦?谁像是讲究惯了的?”韦若昭故作思索的样子,道:“好像有一个了空师父?”“施主必是看走眼了。”了慧不禁笑了起来,“他出家前原是万年县山里的,最是穷困,进了化度寺,虽然粗茶淡饭,总也算是衣食无忧了。”“原来是这样。”韦若昭也跟着笑了,“倒真是我看走眼了!”这了空居然出自贫苦人家,却穿得起如此上等的鞋,实在蹊跷啊!韦若昭强抑住兴奋的心情,和了慧道了别。一回到酒店,韦若昭便迫不及待地将在化度寺的收获告诉独孤仲平。韦若昭道:“我看这个了空一定有问题,你知道吗,他脚上那双鞋是皮帮皮底的,足足值八九十文钱,可他的师兄说,他俗家是万年县山里的,连饭都吃不饱,来此出家,多半也是找个衣食无忧的出路罢了。那么,他一个穷和尚,进了长安城不到一年,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