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千帆轻声蹑步。展千帆发觉燕盼归躺在软榻上睡着了。在软榻旁的梦丹柔,正在缓缓吹粥。展千帆悄声问连丝藕:“嫂嫂还好吧?”连丝藉蛾眉轻蹙,摇头道:“害喜害得很厉害。”展千帆剑眉紧锁:“还是不能吃?”“吃多少,吐多少。”“这样子下去怎么成呢。”连丝藕也很担心:“我听说一般人妊娠会想吃酸的,偏偏盼归的情形又大殊常人,她连闻到酸的味道都会反胃,怎么压都压不下去。”展千帆沉重的叹一口气,走到软榻边。梦丹柔放下粥,让出位置。展千帆撩开燕盼归的长发,被她的苍白刺痛了心。“千舫?”燕盼归的脸贴看展千帆的手,模糊的呢喃一声。燕盼归睁开眼睛。“千帆。”“对不起,嫂嫂,吵醒你了。”燕盼归摇摇螓苜,她抓着展千帆的手腕坐起来,随即见见她以掌轻掩额头与眉眼之间。“嫂嫂,你又晕了。”燕盼归放下皓腕,抚摩自己的腹部,她苦笑道:“千帆,看来我肚里的这个小像伙对他的母亲并不友善。”
“嫂嫂,既然不舒服,你还是躺着。”“我不要躺了,千帆,老实说,我躺怕了,只要躺下去,胃里的酸水就闷土来,好难过。”“嫂嫂,你吃又不能吃,睡又不能睡,身子怎么吃得消呢?”燕盼归目眶一红,她低垂长睫,凤目里隐浮泪光。“千帆,为了千舫,我无论如何也要替他生由一个白胖健康的孩子,可是。”燕盼归咬着下唇,内疚的道:“我的身体不争气。”展千帆连忙安慰她:“嫂嫂,你别自责,害喜又不是病,你不是听禅决说过,慧娘当年怀丹柔时,也是害喜害得一蹋糊涂,而这种现象只会在妊娠初期出现,过了一两个月就会自然消失了。”燕盼归忧心忡忡:“千帆b我好怕保不住这个孩子。”“一定保得住的!”展千帆说得铿锵有力:“这个孩子是爹的长孙,哥的长子,一定能够平安降世!”燕盼归眉宇不展:“或许她是个女孩儿。”“女孩儿更好……。”展千帆的声音忽然顿住了,他的眼底闪过痛楚之色。他立刻旋身望向船窗之外,想着去年年初,全家围炉取暖的情景。当时婆婆问起兄长“千舫哪,不是婆婆唠叨,你和盼归成亲已经一年多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儿消息呢?”燕盼归闻言,不禁羞答答的垂下尸首。展千帆乾笑道:“不急嘛,婆婆。”展老太君瞪着长孙:“是啊,你年轻,你不是急,婆婆八十好几啦,等你高兴,慢慢磨蹭出婆婆的曾孙时,正好可以拿婆婆的骨头当棒槌,看是敲锣,还是打鼓。”展千帆嘟起嘴,嚅嗫道:“婆婆,你怎么这么说话,太重了!”展老太君板着脸,道,“我不说重话,你听得进去吗?你着看别人,八十未到已经是五代同堂,儿孙绕膝,而婆婆我巴望一个曾孙子,却巴望得可怜兮兮。”展千舫咕哝道:“婆婆,我是为了娶妻而娶妻,又不是为了生子才娶妻的。”“气煞我也!”展老太君以杖击地,指着展毅臣骂道:“你看看你调教出来的好儿子!”展毅臣一脸无辜之色:“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娘,您没见我好端端坐在这儿,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怎么还是扯上我的头上来了。”“你心里有数。”晋若菡怒瞪展毅臣:“千舫方才说的话,就和当年我催你娶萋,你不肯娶妻时的论调,如出一辙。”展毅臣唤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