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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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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非表现普遍意义的寻常形式,这是第三个层次。再进一步,画家还应当注意,某画是在向某人传达某义,而非向所有的人传达某义,是以画家还须懂得如何让这唯一的意义只容会心人赏识—这便是第四个层次了。一旦进入这个层次,一幅绘画便犹如一封私人的信函,写信的人和读信的人都会感悟到彼此之间无上的契合。

“方凤梧先生作画秉持此理,行医亦然。对于看似同一病征的患者,他从不开相同的药方,总在千方百计诊查出病家如何饮食起居、行止坐息的诸般细节之后,仍不肯轻易施针用药。他总是这样说:‘针药方剂如丹朱水墨,须在极微小处留意全局,偶一不慎,反而贻祸深远。一张画画坏了,还可以废弃不顾,拿来糊窗糊壁、覆瓿覆盎;但是一场病诊误了,岂不戕贼性命?那就伤天害理了。’

“从这一点去看,方凤梧先生的绘画艺术倒极有可能是从他对个别病理的体会起步,而发展出前面所说到的四个层次。一幅画的美妙,既不在它如何图真形似,亦不在它如何寓意存思,而是在它如何显藏露隐,使某个观画的人能独得所悟—一幅卓越的绘画,就像一帖高明的药方,恰好只能适用于一个需要它的对象。得着那帖药方而痊愈的病家倘若不止一个,只能看成是病家的运气、福祉,而不该是医者追求的目的。同样地,一位优秀的画家的任何一幅画,或许只是为了向某一个独特的观画者传递一个知音识趣的召唤,倘若这幅画不只得着一个知音识趣的观者,只能看成是观画者的获益,而非画家的成就。

“大约在三十多年前,我曾收到一幅匿名人氏寄赠的绘画。此画无款无识亦无题,且未经装裱。初寓目时,只觉画中的一列竹栽十分突兀,各株姿影竟一模一样,浑似方凤梧先生所擅绘之孤竹,不过是衍一株为一行。这刻意为之的笔墨非徒衬景而已,更在示告:画这幅画的人是要借由我对方公绘艺的玩熟洞悉来指点我一些意义。

“再阅此画,我立刻发现它看似说了一个曹孟德煮酒论英雄的故事,其实还隐藏着别的细节。其中最明显的是身着蓝衣、看似为‘失惊落箸’的刘玄德的人物。此人在图中左手悬空、右手持箸,但是画者只画出了他的九根指头,偏就是右手的食指屈曲,看似为刀锯截去。试想:刘玄德故作畏雷之语以掩饰他识破曹孟德暗藏杀心的事实,则失落一只筷子的食指反而应该是戟张而非挛屈的,之所以挛屈成截断状,岂非另有所指?我于是再仔细研看,又发现画面右边—也就是传说中使君种菜的相府后园地上—放置着一个水桶,桶边有随手弃置的木勺。看来这是因为当时许褚、张辽衔命率众来邀梅亭之宴,刘玄德去得匆忙,随手将勺扔了。然而仔细比对便可看出:桶中所贮尚余清水数升,可是勺底却呈青黑一片,仿佛残余着什么尴尬物事,使人无法不往残余着毒物这一方面去想。

“再看那蓝衣人,头扎包巾,的确像是刚从菜园里扔下浇作、前来赴宴的模样。然而,若说匆促间来不及将木勺置于桶中,却怎么来得及换上一身长袍呢?倘若刘玄德原本就是穿着一身蓝袍在后园浇水种菜,则何以不担心在俯仰曲直之间弄脏了袍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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