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戊牌时辰,睡也忒早!”行者道:
“腹中空空,睡着了便忘了讥饿!”玄虚即令掌上灯烛,排上果品点心,请唐僧师徒享用。三藏道:“贫僧向时坐掸,曾七日不食。
一餐不食算甚,不饥,不饥!”行者笑道:“老孙七年不食,也不饿!
只是俺师徒俩风尘仆仆来到贵刹,却无果品款待,只奉两盏清水,也忒薄气不是!”玄虚道:“孙长老果然言语尖刻!”行者冷笑道:“不仅如此,还行为刁钻哩!法师自要当心!”唐僧见玄虚尴尬,道:“悟空,休得无礼!”
行者做个鬼脸,闪在师父身后不作声了。
玄虚便亲自奉果与三藏品尝,一厢与三藏扯话儿。问起大唐官制,三藏竟也知晓,答道:“那皇帝之下有三省六部,三省是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分设中书令二人、侍中二人及左右仆射,均为宰相。尚书省又辖六部—
—吏、户、礼、兵、刑、工..全国分为十道、三百五十八州府、一千五百余县邑,由吏部选授按察使、太守、县令。”
那玄虚听得津津有味。行者忍不住道:“法师为何对世俗之事这般热心?”说得玄虚面红耳赤。唐僧道:“你便不作声也不能把你当哑巴卖了!”
遂撵行者道:“且去马厩看看有无蚊虫叮咬白马!若有,寻把艾蒿与它熏熏!”
行者道:“师父嫌俺多说了,故此支使走也!”众皆笑。
玄虚见行者去了,盯着三藏,细细打量,猛然抚掌道:“无怪老僧与法师一见如故,哎呀,我思想起来了!——三百年前,你我同为观音菩萨的声闻弟子!咱们两个,情同手足,晨昏相伴,余暇时还时常对奔,互有胜负!”
三藏见玄虚说得确凿,不得不信,其实惜懂,只好胡乱应承。玄虚又道:“有一年浴佛节,咱兄弟俩月下坐隐①赌胜,我还输你一串紫檀数珠呢!”
三藏目瞪口呆。又听玄虚道:“想贤弟棋艺定会大有长进。且喜今夜月明风情,咱们手谈②三局,重叙旧情如何?”三藏连连摆手道:“贫僧奔术拙劣,恐不是法兄对手!”玄虚道:“贤弟莫客气!咱们兄弟腰隔三世,且喜重逢,今宵若不以棋会友,尽欢而散,明晨一别,又不知何年何世再得相会!”
说着,忍不住潸然泪下。那唐僧见玄虚动情,手足失措,只道:“这如何是好!”行者已“看马”回来,道:“师父便应了吧!不然,岂不叫人小觑东土之僧不学无术!”三藏叫行者激将,也是无路可退,只好应了。
玄虚闻言大喜,即击掌令人取来揪抨玉棋。三藏执黑,玄虚拈白,开始布子。下了几着。行者道:“你们下哑棋,老孙看着无昧,也讲些门道给俺听听!”三藏道:“贫僧不敢班门弄斧!”玄虚便不谦逊,开口曰:
“这棋局纵横,各分十九路,合三百六十一道。一者,据天元而运四方,三百六十合周天之数。对奔之道,为上者,则远棋疏张,置以会围,得道之胜,不战而屈人;中者则相绝遮要,以争便求利,故胜负狐疑,须计数而定。
下者则守边隅,趋作罫,以自生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