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气尚运转正常,只是伤口蹊跷,浑身冰凉,当下心中稍定。
在那紫衣女子身边升了一簇火后,他也有些困倦,枕着苗刀躺了下来,听着哗哗的瀑布声,以及林中夜鸟,叶间清风,心中逐渐平静下来。迷迷糊糊中想着拓拔野,不知他眼下怎样了。过了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心中咯噔一响,在梦中仿佛感觉到某种强烈的不安,登时醒转,霍然坐起。周围一片寒冷,火堆早已熄了。紫衣女子蜷在一起,簌簌发抖,脸上满是奇异的潮红。蚩尤探手一触,吃了一惊,她的额上竟是滚烫一片。略作犹豫,咬咬牙,将她抱在怀中。
紫衣女子吐了一口气,黑暗中白蒙蒙一片,尽是冰寒水汽。秀眉紧蹙,浓睫颤动,楚楚可怜,神态更似纤纤。蚩尤心中大震,想起从前在初到古浪屿,纤纤梦中也时常这般蹙眉伤心。蓦地起了怜惜之意,将她抱紧。
她似是感觉到大转温暖,眉头稍展,双臂紧紧抱住蚩尤的腰。柔软而冰凉的身体紧紧地贴在蚩尤的身上,他登时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与一个女子这般接近。
雪白的月光透过水帘,隐隐约约地照在她的脸上。水光摇荡,明明暗暗。那娇俏秀美的脸平静而甜蜜,嘴角牵起淡淡的笑容,似乎在作着一个慵懒的美梦。娇小的瓜子脸上再也没有白日里妖媚刁钻的神气,却平添纯真无邪之态。
蚩尤呆呆地望了她半晌,这妖女语笑嫣然,狡狯毒辣,屡次三番对自己痛下杀手,但似乎又总留了三分情,并未乘隙将自己致于死地。否则自己只怕早已死了几次了。驿站中若非她及时缓解“两心知”之蛊,自己恐怕也已死在群雄乱刀之下。
蚩尤素来重情义,一念及此,对她的恶意稍减。但想到她伪装纤纤,利用蛊虫悉晓他心中秘密,心中又大为恼怒。不知纤纤被她囚困何处?倘若有个三长两短,那又如何是好?想到此处恨不能立时将她摇醒,厉声逼问。但她一介女子,身负重伤,自己九尺男儿又岂能如此?一时间瞧着这妖女的月下睡姿,心潮澎湃,跌宕沉浮。
紫衣女子肩窝处火焰跳跃,衣裳开裂,露出雪白滑腻的肌肤。蚩尤突然想起昨夜瞧见她洗浴时的情景,胸口登时滞堵,热血翻腾。强自按下那莫名的绮念,吐了一口气,摇头道:“妖女,你究竟是谁呢?”
突然听见水帘外响起一个声音,淡淡地道:“她是北海青丘国国主,九尾狐晏紫苏。”
蚩尤闻言猛吃一惊,扭头朝水帘外望去。水瀑迷离,月光朗朗。隔着水潭的对岸林中,一个红衣人垂眉敛首,端然寂坐。赫然便是那善使紫火神兵的神秘人。
十日鸟曲折飞翔,途经千余里,方到此处,这红衣人竟能丝毫无误地随后赶到,相隔不过几个时辰。真气之充沛、判断之准确,实在令人瞠目。而以自己之念力真气,竟连他何时到达此处,都不能察觉。
但最令蚩尤震惊的却是他所说的这句话。
听他之言,怀中紫衣女子竟是大荒中,素以“千面美人”之名闻达天下的青丘国主、九尾狐晏紫苏。
六年前蚩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