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中仍是说不出的担忧害怕,砰砰乱跳,朝厅中望去。那哥澜椎喝道:“抬龙神鼓!”另一个彪形大汉也大步走到哥澜椎身旁,喝道:“海王编钟!”这汉子浑身黝黑,颧骨高耸,额上微微有隆骨如犄角一般,正是东海四大勇士之一的班照。
龙神军中,龙神鼓与海王编钟素来由这两人击奏,但两大神器同时共鸣,却是百余年来第一次。数十大汉吃力地将一个纵横近丈的红色巨鼓抬到厅中,又有数十大汉将一套三十余只黑漆漆的编钟抬了上来。那编钟不小心撞到玉石柱上时,发出一声铿然的巨响,登时将众人震得微微一晃,脸色极是难看。
真珠被那声音一震,更是险些晕了过去,若非六侯爷及时扶住,已经倒在席上。编钟与巨鼓方甫放下,众大汉便急速退了出去。
厅中众人纷纷取出海蚕丝的布帛塞住耳朵。哥澜椎与班照也缓缓地将双耳塞住。只有龙神与拓拔野丝毫未动。龙神微笑道:“拓拔城主,这钟鼓厉害得紧,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啦。”
拓拔野点头笑道:“是。”暗暗意守丹田,御气经脉,真气四下游走,护住周身。脑中飞速运转,回忆当日科汗淮传授的金石裂浪曲。那曲子虽然极是怪异艰涩,但他对于音律,素有天才,越是奇怪的曲子越是过耳不忘。沉思片刻,那曲子已经了然于胸。当下微笑道:“两位,请罢。”那哥澜椎大喝一声,全身暴长,面目狞恶,真气鼓舞,华服飘飞,右手猛地高举粗大的王龙槌,重重地击打在龙神鼓上。轰然巨响,如万千焦雷瞬间齐鸣。真珠虽然塞住双耳,仍被那巨大的声浪击得气血翻涌,烦闷欲呕。瞧见拓拔野猛然一震,仿佛便要摔倒,心中大急,想要大声呼唤,却发不出声来。班照双手疾舞,龙牙石狂风暴雨般在海王编钟上敲击,宏声巨响中,气浪排山倒海地肆虐拍击,与那震天裂地的龙神鼓交织共震,犹如山崩海啸,不可阻挡。拓拔野只觉千万股巨浪分合离散,从四面八方狂烈地撞击自己,耳膜轰然作响,仿佛便要炸裂。当下气随意转,蓬然真气陡然汇集双耳,那空茫疼痛之意登时舒缓。凝神聚气,真气如滔滔江海周身流转不息,过得片刻,耳边那万千焦雷锣鼓之声逐渐淡去,隐隐可闻而已。但自己真气越盛,越是坚如磐石,便越是觉得那四面的气浪暴烈汹涌,撞击得自己五脏六腑颠来倒去,经脉仿佛都要错位一般,所听得的声音虽然越来越小,那攻击力却越来越强。
而哥澜椎与班照的每一次重击,都如同千军万马齐齐踏将上来,他周身骨骼被那气浪摧拉撞打,咯咯作响,似乎随时都要散架。真珠见他东倒西歪,面色惨白,浑身发出奇怪的声响,心焦如焚,频频望向六侯爷,只盼他出言制止。但他皱眉凝神,目光炯炯地盯着拓拔野,并未瞧见她哀怜的眼神。哥澜椎与班照见拓拔野仍不倒下,心中又是惊诧又是敬佩。这少年真气之强,当真少见。眼见龙神、众长老在座,挟龙神鼓与海王编钟之威,倘若久战不下,岂不是太没面子?
两人对望一眼,颔首示意。只见哥澜椎调起潜龙真气,蓦地高高跃起,呼喝声中,双手齐齐敲下,一道巨大的红色气旋在那龙神鼓上蓦然爆放,如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