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模糊不可分辨的低语,解剖之后碎片被用铁铲铲起倒入金属容器,由几名解剖师抬了出去,不知道是挖个坑掩埋还是投入那座熔炉烧成灰烬。
所谓实验体的命运大概就是这样的。
西泽尔的脸色苍白得像纸。虽然解剖师们用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但他仍然看到了被解除武装后的怪物的一部分,那是一截苍白的、细瘦的小腿,恰如挽着裤管踏入海中的少年的腿。
佛朗哥教授
西泽尔坐在黑暗中,托雷斯坐在旁边陪他。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通过呼吸声确定对方的存在。
此刻他们已经在叹息之墙内了,踏入那扇门,是完全由钢铁和钢铁管道构成的狭长通道,钢铁管道残留着泼墨般的鲜血,穿白色长袍的人们正在擦拭。
铁门内的通道非常复杂,仿佛一座迷宫,沿路都是血迹,还有尸体。不过尸体都已经用黑色的胶袋套好了,那些白袍人正把它们抬出去。
想来那个实验体到达“叹息之墙”前跑了很长的路,克服了很多障碍,还杀了很多人,但终究还是没能逃离这个地方。
最后托雷斯和西泽尔抵达了这个黑暗的空间,摸索着在金属靠椅上坐下。一路上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好像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压在两个人的心头。
外面燥热且充斥着燃烧后的气味,这间屋子里却极其湿冷,还弥漫着呛人的消毒水味,闻起来倒像是医院,或者说太平间。
“你看见甲胄里的东西了,对吧?”托雷斯忽然说话了,声音很低。
“是的,何塞哥哥,那里面装着一个小孩。”西泽尔的声音微微发抖。
“别害怕,你跟他不一样,我们会尽全力保证你的安全。实在害怕,就想想你妈妈和妹妹。”
“是。”西泽尔点点头。
随着这句话,他真的安静下来了,心跳频率慢慢地降低,呼吸慢慢地平顺。他坐得笔直,挺起瘦弱的胸膛。
脚步声由远及近,是他们接下来要见的“重要人物”吧?托雷斯没说来这里是要见谁,但西泽尔敏锐地觉察到他踏进这个黑暗的空间之前整了整自己身上的军服,扣好了风纪扣。
黑暗中的人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一束明亮的灯光自上方打下,把西泽尔、托雷斯和那人自己都罩在了光圈中。
“重要人物”扶了扶脸上的眼镜,目光灼灼地盯着西泽尔看,眼里满是贪婪。但不是那种野兽看到血食的贪婪,而是小孩子看到玩具的贪婪。
“重要人物”远比西泽尔想的年轻,三十多岁,一头凌乱的灰白色头发,不过不是因为衰老,而是天生的,加上懒得梳理,看上去能够塞进去一个喜鹊窝。
对方套着满是油污的白袍,身材倒说得上挺拔,脸上也有一大块油渍,大概是手上沾了润滑油身边没有东西擦,就在脸上抹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