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地倒了下去。 方老二看得眼睛都直了,半天透不出气来。 只见刀光一闪,孙巨已自靴筒里抽出了柄解腕尖刀,左手拉起了马匹,右手一刀剁了下去。 他动作并不太快,但却极准确,极有效。 两匹马眨眼间就被他分成了八块,风中立刻充满了血腥气。 方老二已忍不住在呕吐。 孙巨冷冷道:“你吐完了么?” 方老二喘息着,他现在吐的已是苦水。 孙巨道:“你若吐完了,就赶快挖开个大洞,将这两匹马和你吐的东西全都埋起来。” 方老二喘息着道:“为什么不索性绑块大石头沉到湖里去,为什么还要费这些事?” 孙巨道:“因为这么样做更干净!” 他做得的确干净,干净而彻底。 马尸泡在湖水中,总有腐烂的时候,腐烂后说不定就会浮起来,说不定就会被人发觉。 那种可能也并不太大,但就算只有万一的可能,也不如完全没有可能的好。 方老二叹了口气,苦笑道:“想不到你这样大的一个人,做事却这么小心。” 孙巨道:“我不能不特别小心。” 方老二道:“为什么?” 孙巨道:“因为我已答应过老伯,绝不让任何人追到我的。” 他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很奇怪的表情,缓缓地接着道:“只要我答应过他的事,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做到。” 方老二忍不住地道:“你还答应过他什么?” 孙巨一字字道:“我还答应过他,只要我发现你有一点不忠实,我就要你的命!” 方老二脸色立刻惨变,一步步往后退,嗄声道:“我……我只不过是说着玩玩的,其实我……” 孙巨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也许你的确只不过是说着玩的,但我却不能冒险,我绝不能给你一点机会来出卖老伯。” 方老二已退出七八步,满头冷汗如雨,突然转身飞奔而出。 他逃得并不慢,但孙巨手里的刀更快。 刀光一闪,方老二的人已被活生生钉在树上,手足四肢立刻抽紧,就像是个假人般痉挛扭曲了起来。 那凄厉的呼声在静夜中听来就像是马嘶。 这个洞挖得更大、更深。 孙巨埋起了他,将多出来的泥土撒入湖水里,然后面朝西南方跪下。 他并不知道天上有什么神祇是在西南方的,只知道老伯在西南方。 老伯就是他的神。 他跪下时瞎了的眼睛里又流下泪来。 十三年前,他就已想为老伯而死的,这愿望直到今天才总算达成。 他流着泪低语:“我本能将马车赶得更远些的,怎奈我已是个瞎子,所以我只能死。”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一心要为老伯而死。 他自己知道。 一个巨人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天生就是种悲剧,他一生从没有任何人对他表示过丝毫温情。 只有老伯。 他早已无法再忍受别人对他的轻蔑、讥嘲和歧视,早已准备死——先杀了那些可恨的人再死。 可是老伯救了他,给了他温暖与同情。 这在他说来,已比世上所有的财富都珍贵,已足够令他为老伯而死。 他活下来,为的就是要等待这机会。 有时候只要肯给别人一丝温情,就能令那人感激终生,有时你只要肯付出一丝温情,就能回收终身的欢愉。 只可怕世人偏偏要将这一点温情吝惜,偏偏要用讥嘲和轻蔑去唤起别人的仇恨! 孙巨慢慢地站起来,走向湖畔,慢慢地走入湖水中。
湖水冰冷。 他慢慢地沉下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