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饱嗝,而是意犹未尽的饿嗝,粉样的小舌头舔了舔嘴,黑漆漆的眼珠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乌裳的胸前。目光灼灼,满怀贪婪。孔澜羽扇一打,挡住了龙娃的脸,赶紧把他从乌裳怀里抱了过来,在他头上一敲:“小色鬼,那里可没有奶吃。”乌裳脸上一红,瞪了眼孔澜,孔澜笑嘻嘻地道:“他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你,是不是把你当成他娘了?”说着他摘下龙娃头上的帽子,曲起手指,在他的小龙角上狠狠一弹,厚颜无耻道:“来,叫声爹听听。”乌裳一脚踹去:“死远点!”(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东风却偏偏就是不来。两只鸟和一只龙的生活在漫长的等待中开始了。龙娃特别能吃,比乌裳和孔澜加起来还要吃得多,简直是他们见过最贪吃的孩子了。孔澜由此怀疑他亲爹会不会是东海那只好吃的龙老三,但龙老三都没他能吃!他还特别喜欢粘着乌裳,牙没长全就已经会奶声奶气地叫:“娘亲,娘亲。”
乌裳扬起手佯怒,火爆脾气对着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却下不了手,完全没了辙,打又打不得,好不惆怅。孔澜倒会占便宜,龙娃一喊“娘亲”,他就弹他的龙角:“来,叫爹爹。”为此乌裳和孔澜天天大战三百回合,龙娃看得咯咯直笑。一天半夜,乌裳睡着睡着觉得脸颊痒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一看,就看见两个龙角在眼前晃荡——龙娃竟从摇椅里爬了出来,爬到了她床上!“娘亲,饿,饿了……”龙娃抓着乌裳的袖子,讨好地摇着。乌裳倒吸了口冷气,强忍住一手将这小东西拍飞的冲动,握紧被子一声大吼:“烂孔雀,他又饿了!”经此一事后,乌裳长了记性,不仅在摇椅上加了防护,还在旁边放了足够的吃食。孔澜弹着龙娃的龙角嗤之以鼻:“小色龙。”乌裳性子冷淡,一向独来独往惯了,现在身边却多了个天天粘着她的奶娃娃,她百炼成钢下总算体会到了凡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生娃容易养娃难。养的还是个无比贪吃,肚子跟无底洞似的娃,当真是难上加难。屋顶上,三个人坐在一起看星星。孔澜摇着羽扇,忽然兴致勃勃道:“臭乌鸦,你说以后如果你死乞白赖地嫁给我了,我们生下的孩子会像谁多一点?”乌裳一拳打过去,“滚远点,我嫁给百鬼潭的癞蛤蟆也不会嫁给你!”孔澜捂着一只眼睛哀嚎地掉下屋顶,乌裳面无表情地继续赏月,龙娃在她怀里幸灾乐祸地坏笑。一只手扒上了屋顶,孔澜不死心地探出脑袋,青了一只眼,继续恬不知耻道:“我觉得你还是嫁给我比较好,好歹可以改善下一代的容貌。你已经这么丑了,再嫁给那么丑的癞蛤蟆,生下的孩子一定惨不忍睹。”乌裳忍无可忍,回首甩出乌羽箭,再次开战。“不要脸的烂孔雀,有多远给我死多远!”繁星朗月下,两个身影缠斗在半空中,刀光剑影,你来我往,不时夹杂着孔澜嬉皮笑脸的声音,以及乌裳勃然大怒的骂声。小龙娃穿着红肚兜,坐在屋顶上,眉开眼笑地看着这一幕,头上的两个龙角在月下闪闪发光,可爱极了。只是没有人看见,他一双漆黑的眼眸里,藏着一丝狡黠的笑,深不见底。(八)如此又过了一月,在一个清晨,东风终于寻来了。孔澜伸着懒腰刚打开房门,一只五彩斑斓的飞鸟便飞至眼前,荧光一闪,变回了一片七彩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