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一次看见慕容斐被吊起了,倔强的少年怎么也不肯配合二公主的“游戏”,每每死不低头,被暴戾的二公主施以各种惩罚。这一次,二公主更是拿出了自己心爱的长鞭,一鞭鞭狠狠地抽下去,肥胖的脸颊一颤一颤,挂着兴奋快意的笑。“说,你还顶不顶撞我了?给不给我当马骑?”鞭风如雨中,永干宫个个心惊胆战,静若寒蝉。慕容斐被她抽得遍体鳞伤,献血飞溅中却始终抿紧双唇,瞪着二公主不发一言。卿平看在眼中,呼吸急促,几次三番都想迈出脚,耳边却响起母亲的声音:“进了宫只管做好自己的份内事,闲事莫理,卿平,清贫,母亲宁愿你清贫一世,默默无闻,也要平平安安。勉力平复下翻滚的情绪,卿平咬紧唇,再不忍看少年。那样的年纪韶华,总让她想起早逝的阿弟。阿弟是饿死在她怀中的。她那是无能为力,绝望得几乎崩溃,如今又只能眼睁睁看着,拼命压下那汹涌漫上的愧疚。好不容易二公主打累了,骂骂咧咧地抡着胳膊休息,满宫人都舒了口气时,慕容斐却忽然一口血水吐去,不偏不倚地吐了二公主一脸。
少年扬眉一笑,露出血森森的牙齿,对着那个肥硕的身影比出挑衅般的唇形:“死……肥婆……”满堂大骇,二公主勃然大怒,擦了把脸就想冲上去,那恐怖的架势像是要将慕容斐撕烂。就在这狂风暴雨之时,一袭素衣霍然出列,一下跪在了二公主面前:“公主息怒,若打死了驸马,后果不堪设想。”正是脸色苍白的卿平。她此话一出,永干宫鸦雀无声,吊在半空中的慕容斐也怔了怔,眸光复杂地看向她。倒是二公主,认出了这是平时为她梳妆的小宫女,不怒反笑:“你是晴仪的女儿?你说说,能有什么后果?”卿平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望向二公主饶有兴致的模样,犹犹豫豫地说:“公主殿下会……沦为新寡。”话音刚落,宫人们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二公主却歪着头,想了半天后,哈哈大笑。她素来喜怒无常,也不知卿平哪点让她欢喜了,许是从来没有宫人敢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她颇觉新鲜,竟然扔了长鞭,拍拍手,似累了样向里走去。“你进来为本宫更衣梳妆,要梳最漂亮的流云髻。风声飒飒,夜阑人静。卿平一手提着灯,一手提着食盒,来到宫门前。慕容斐还被吊在上面,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了。看到卿平时,他有些难以置信:“是你……”卿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踩上台阶,凑近慕容斐,拿出食盒里的水粮和伤药。她眸含心疼,放佛那鞭鞭都抽在自己阿弟身上一般,简单为少年处理了下伤口后,又一勺勺喂他喝下一碗米粥。慕容斐眸光闪动,意味不明地看着卿平,月色笼罩着她的眼角眉梢,草木微香中,秀气的五官未施粉黛,倍是清婉柔和。离开时,慕容斐迟疑地开了口:“臭肥婆没有为难你吧?”卿平摇了摇头:“没有,公主只让我为她梳妆打扮。”梳妆打扮?慕容斐嗤之以鼻:“那死肥婆再打扮也不过是母猪上色,能好看到哪去?”卿平无奈地笑了笑,小声道:“这些话日后还是少说为妙……公主吃软不吃硬,驸马顺着她一些,也能少吃些苦头。”慕容斐眼眸黯了黯,闷着头不说话。卿平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没走几步,又被一声叫住:“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