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照片。还有一张是一个女孩,她穿着短袖连衣裙,裙子是白色蕾丝的,有些像婚纱。女孩没有微笑,但是眼中闪着一丝淘气,让我想到凯蒂。
“那是我女儿,派翠西亚。”我转过身。说话的是一位穿着深蓝色毛衣、平展牛仔裤的老人。他靠着楼梯在看我。他看起来很脆弱,皮肤白得像纸,薄极了。“她住在俄亥俄州,是个会计。”他还在看着我,好像我让他想起了什么人。“你的房子很好。”我说,即使房子并不好。房子很老,需要好好打扫一下,但是里面的东西很好。“现在都空掉了,我的东西全卖光了。这些都没法带走啊,你知道的。”“你是说,去世之后吗?”我小声说。他瞪了我一眼:“不。我是说不能带去养老院。”“对哦。”我说,然后我尴尬地小声笑了笑。“你手里拿的什么?”我举起来:“这个啊。他——那个穿西装的男人给我的。你还想要吗?我没有付钱。这是一套里面的。”他微笑着,薄如纸的皮肤深深地皱起来:“那是派蒂最喜欢的。”我伸手递给他:“也许她还想留着?”“不,给你了,是你的了。她一点都不在乎,都不来帮我搬家。”他气鼓鼓地点了下头,“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我还有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她的旧衣服。”嗯,家庭恩怨,最好不要卷进去。但是有古董衣服啊!这很有诱惑力。***皮特找到我时,我盘腿坐在音乐房的地板上,在一个旧木箱里翻找着。克拉克先生在我旁边的沙发上打盹。我找到一条棉花糖粉色的摩登迷你裙,特别喜欢,还有一件无袖系扣上衣,上面印着小野菊,可以把衣角在腰部系起来。“皮特,快看!”我举起那条裙子,“克拉克先生说这个可以给我。”“克拉克先生是谁?”皮特问道,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房间。我指指他,举起一根手指到嘴边,让他安静。“好吧,那我们最好赶快走,别等管事的那个人发现他在免费给你东西。”我连忙站起来。“再见,克拉克先生。”我说,小心地说得不太大声,也许最好让他睡着吧。刚刚给我讲他离婚的事时,他真的很沮丧。克拉克先生慢慢睁开了眼睛:“这是你的小伙子吗?”“不,不算是。”我说。可皮特搂住我的肩,说:“是的,先生。我是她的小伙子。”我不喜欢他说这话的语气,好像在打趣——开我的玩笑,也是开克拉克先生的玩笑。“谢谢你给的衣服,克拉克先生。”我说。他坐直了,伸出了手。我把手递过去,他吻了我的手,他的嘴唇很干,像蛾子的翅膀。“客气了,派蒂。”我跟他挥手道别,拿起我的新东西。我们从前门走出去,皮特说:“谁是派蒂?”我假装没有听到。我肯定上了车两秒钟就睡着了,因为今天太激动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在我家的车道里了。皮特摇摇我的肩膀,说:“我们到了,拉拉·琴。”我睁开眼睛。我手里抓着我的新裙子和上衣,像安慰毯一样握在胸前,小驯鹿放在腿上——我的新宝贝们。我感觉像抢了银行,而且成功逃脱了:“谢谢你今天带我去,皮特。”“谢谢你跟我一起去。”然后,他突然说,“哦,对,我忘记问你一件事:我妈想让你明天晚上去我家吃晚餐。”我惊讶地张大了嘴:“你跟你妈说我们的事了?”皮特瞪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