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惊之下,失声叫道:“一定是那个人!”蓝玉京道:“你见过那蒙面人?”西门燕道:“我和牟一羽来到乌鲨镇的前一天,有人在路旁岩石上留下八个字吓阻我们,那八个字是:若不回头,自招烦恼。我们没见着他,但却知道他的武功远在我们之上。因为除了那八个字之外,他还在岩石上留下他的掌印。
“唉,牟一羽碰上那个人,只怕、只怕不仅仅是烦恼了。你都给那人摔晕,牟一羽虽然是你的师叔,武功恐怕还不及你的!”她越说到后来,声音越发颤抖,显然是已经在害怕牟一羽的性命不保了。蓝玉京暗自想道:“我还只道她的心里只有一个表哥呢,原来她对小师叔的关心似乎也不在对她的表哥之下。”于是安慰她道:“老话说得好,吉人天相。你也无需太过担心,牟师叔他会逢凶化吉的。”西门燕嗔道:“你说这些不是废话吗?除非有一个武功比那蒙面人更好的人救他,否则他怎会逢凶化吉?”蓝玉京笑道:“我不知道此地是否有武功比那蒙面人更高的人,但我知道是早已有人帮他的了。”西门燕连忙问道:“是谁?”蓝玉京道:“好像是个女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为何说好像?”“当时我刚被那蒙面人摔得翻倒在地上,我只听见她的声音,但还没有见着她,我就失了知觉了。”“你听见她说的是什么?”“她的声音远远传来,甚是轻柔,十分悦耳,好像在叫一个人的名字,但我也只听清楚了其中一个字。”“哪一个字?”“是个燕字。”西门燕吃了一惊,半晌说道:“你猜是我的母亲?”蓝玉京道:“我希望没有猜错。依你说呢?”西门燕没有回答,脸上一副茫然的神色。蓝玉京道:“咦,你在想些什么?”西门燕的确是另有所思,但她心中所想却是不能从口中说出来的。因为她想起的是青蜂常五娘说的那句话。这句话她非但不能告诉蓝玉京,甚至连自己怎的会想起这句话来也都觉得不该。“我怎能相信那妖妇的谰言。牟一羽是堂堂中州大侠牟沧浪的儿子,母亲也是名门淑女,武林中人尽皆知晓。来历不明这顶帽子绝对不能戴在他的头上。”虽然只是存在心中的“意念”,也是经过“化装”的。常五娘原来所用的字眼,可比“来历不明”这四个字还更难听得多。她是径直地说西门夫人“此际”正在和她的私生子相会的。面对着蓝玉京疑问的目光,西门燕瞿然一省,装作喜出望外的神气说道:“当今之世,能够吓走那蒙面人的女人,除了我的母亲,我想大概也不会有第二个了。不过,却不知你的牟师叔是否安然无事,你陪我回去看看好不好?”倘若不是西门燕求他的话,蓝玉京是不想回去再见牟一羽的。对这位小师叔,他有莫名其妙的疑惧,而且他自己也是有事在身,他是要前往金陵,查明自己的身世之谜的。但他可不能用这样的借口拒绝西门燕的要求。他刚在踌躇,西门燕已是“噗嗤”一笑,数说他道:“陪姐姐走也害羞么,刚才你抱都抱过我了。”她任性惯了,心情好的时候,也喜欢开开玩笑的,现在她就很喜欢看蓝玉京的窘态。蓝玉京满面通红,只好陪她回去。西门夫人睡得正酣,不知她是否正在做着一个好梦,脸上有温柔、慈祥的笑容。恩怨纠缠,牟一羽的心里虽然仍是充满恨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