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曾在十八年前曾借款给“乱党”周顺昌一事来重处谢氏全家。
谢今非知道大祸已临。他与周顺昌素有交谊,借贷应急,理所当然,何况当时周顺昌尚未给魏忠贤诬奏逮缉,谢今非情知这只是“借题发挥”。他一面遣散家人,一面偕妻逃亡。
可是田大甲率内厂番子,来得更快。
谢今非祭起“天河神斧”,护妻杀出重围。
他毕竟是一代武将,他的飞斧过处,好像不是他砍敌人,而是敌人送上身躯让他砍杀一般。
不过,敌人是越来越多了。
逃到浊水湾的时候,谢今非已重伤,苏绒绒亦已力尽。
他们的子女全尽给杀死了。
这时候,在谢今非眼中的苏绒绒,依然清丽如故,甚至连日来的逃亡只能令他妻子有一种略带风霜的美。
——可是,这一切,他都得要舍弃了,不能再拥有了。
追兵又迫近了。
——如果对方不是志在生擒他俩,谢今非知道自己和绒绒决跑不到这儿来的。
——对方要活捉他,是为了要快意的整治折磨他;至于要活拿绒绒,则是更是不堪设想的恶意。
时候到了。
无可选择。
不能犹疑。
谢今非执着苏绒绒的手,问她:“嫁给我,你有没有后悔过?”
苏绒绒摇首。
他又柔声的问:“我待你,有没有什么不好?”
苏绒绒肯定的摇头。
“那么,”他说,“有什么遗憾的吗?”
苏绒绒垂下了头,露出了那一截柔勺的粉颈,“是我连累了你。”
“这时际,忠臣见弃,贤良不遇,有风骨的人都遭祸,咱们若能安然无事,反而太没志节了。”谢今非用沾血的手抚摸她的玉颊,“这不关你的事。害人的人为的是保住他们永久的权势和性命,可是,在这乱世里,豺狼当道,奸佞得势,所以不管好人坏人,都难指望有好的收场。”
“魏忠贤他们现今一时得势,也不见得能威风多久!”他说,“我们虽然无法与他对抗,但他们也自然会遭人收拾。”
“可是,”他的夫人含泪抬头,清脆的语音有相当的坚定,“在别人能收拾得了他之前他已先收拾了我们。”
“都一样。”谢今非脸上发出一种奇异的光辉,“结果都一样。”
然后他把剑交给他的夫人。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