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失声道:“什么!”身边的将士无不倒吸一口冷气,顿时意识到身陷尴尬境地。两军对敌时,宁陵城头主帅挂出的“郦”字,已令他们惊疑,此刻,他们已完全明白受人利用。 郦逊之苦笑,把鸿翔大营一路北上攻城略地的事说了,路惊眸冷汗尽出。他们这支大军,自陈亳之乱后一直跟随燕陆离,此后听说京城有变,燕陆离便指派他们接应鸿翔大营的燕家军,更声称郦伊杰也会与他们会合。路惊眸不疑有他,见到郦伊杰果在鸿翔大营军中,而宁陵城不知为何不许诸将过境,于是一场大战理所当然不可避免。 “你们营地里可有燕家军的人?” “有,燕夜辰之弟燕晖阳。”路惊眸快速判断形势,斟酌说道,“我大营中有燕军一千人,监视我军行动。适才我听报来者射的是郦家的箭,没有通知燕晖阳,自己带了人出来。依世子所说,王爷身在险地,我们需想法子救出王爷。” “你带来多少人?” “精骑军、武钜军五千兵马皆在此。还有五千兵马,归郦琪调度,他驻扎在我营后。” “燕家军如何部署?” “翔鸿大营分为两批,马军一万人、步军五千人自陆路而来,水军一万人、步军五千人乘船北上。现陆路集结在我军西部、水路集结在我军东部,舰船上留三千人防守,其余一万两千人一律扎营。”
“一共有多少艘船?” “可容五百人的铁壁五牙巨舰五艘,艨艟斗舰、走舸、游艇各有几十艘,但具体数量,燕夜辰没肯透露,我料各在五十上下。” “燕家军备了多少粮草?” “只有三日,燕夜辰认为三日必破宁陵。入城后,他们会开官仓,再向大商户购粮。” 郦逊之忖道,燕家军信心十足,实是欺朝中无人,道:“你有几分把握,能烧掉燕家军的粮车?” 路惊眸目光闪动,想了想道:“舰船上的粮草动不了,但陆上的么,我可以寻个缘由,派兵潜入,见机行事。” “今夜是否会有一战?” “就在黎明之际,水陆一起攻击。”路惊眸沉吟,“世子可要我在那时动手烧粮?” 郦逊之心中大快,顾亭运与他都想在半夜突袭,燕家军却把进攻时间放在黎明,看来大有可为。 “阵前倒戈,更易乱燕家军的军心。”郦逊之沉着地道,“路大将军,依你之见,我当先力擒燕晖阳,还是避免打草惊蛇,待你我信号一合,阵前一起摧毁燕家军主力?” 路惊眸道:“燕夜辰对我们看得很紧,随时有信使来往三营,若看不到燕晖阳,恐怕会起疑心。”他顿了顿,笑道,“世子莫要忧心,燕家军这一千人,随时可以手到擒来。只须事先约定好暗号。” 他对了郦逊之悄然耳语:“大不了用迷烟解决,还怕他们到时添乱?”郦逊之心想他倒是毫不拘泥小节,点了点头,有路惊眸在,他可以放心交托。 郦逊之受他启发,忽道:“如果我用火攻呢?”路惊眸何等老到,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笑道:“那更简单,先用迷烟,等我军回撤,就一把火将这大营全烧了。我这营地正好切断他们水陆两军,让燕家军无法合围!” 郦逊之喜道:“正是如此,只是火烧大营,未免杀伐太重。”想到燕晖阳手下千余人,会在睡梦中被活活烧死,他心中不忍。路惊眸一脸铁血无情之色,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