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身上,不管我是不是五花箭神都一样。”这不是迷信,这是种极为睿智的试探,只有无罪的人,才能接受这种考验。只有小方自己知道,他全身衣服几乎都已湿透了。他一直在不停地冒冷汗。班察巴那走过去拍他的肩,手上立刻沾到他的冷汗。“原来你也有点害怕。”“不是有一点害怕。”小方叹了口气,“我怕得要命。”班察巴那笑了,他的族人和属下也笑了,大家都已有很久未曾看过他的笑容。就在他们笑得最愉快时,忽然又听见一声惨呼,每个人都想不出惨呼声赫然竟是那驼子发出来的。本来堆得很整齐的货物包裹,现在已变得凌乱,有很多包裹都已被割开,露出了各种货物和珍贵的药材。——只有货物和药材,没有黄金。小方已经注意到这一点,割开这些包裹的人,是不是也为了要查明这一点?卫天鹏他们是不是已经来了?驼子就倒在一包麝香旁,衣服已被鲜血染红,他自己的血。
致命的一击是刺在他胸膛上的,用的是剑。小方立刻想到了那无情又无名的剑客。驼子不但武功极高,从他身上的无数伤痕,也可看出他必定身经百战,能够一剑刺入他致命要害的人,除了那无名的剑客还有谁?这一剑虽然必定致命,驼子却还没有死。有种人不但生命力比别人强,求生的意志也比别人强。驼子就是这种人。他还在喘息、挣扎,为生命而挣扎,他的脸已因痛苦恐惧而扭曲。但是他的眼睛里却是另外一种表情,一种混合了惊讶和怀疑的表情。一个人只有在看见自己认为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发生了的时候,眼睛里才会有这种表情。——他看见了什么?班察巴那俯下身,将一块藏人认为可治百病的臭酥油塞入他嘴里。“我知道你有话要告诉我。”班察巴那轻拍他的脸,想振作他的生命,“你一定要说出来。”驼子的眼角跳动,终于说出了几个字。“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什么?”班察巴那又问。“想不到杀人的竟是他。”“他是什么人?到哪里去了?”驼子的呼吸已急促,已经没法子再发出声音,没法再说话。可是他还有一只眼睛,有时眼睛也可以说话的。他的眼睛在看着最远的一个帐篷。一个顶上挂着黑色鹰羽的帐篷——黑色的鹰羽,象征的是疾病、灾难和死亡。这个帐篷里的人,都是伤病极重、已经快死了的人。除了负责救治他们的那位夫子先生外,谁也不愿进入那帐篷。——凶手是不是已进入那帐篷去了?班察巴那没有再问,也不必再问,他的人已像他的箭一般蹿了过去。小方也跟了过去。他们几乎是同时蹿入这帐篷的,所以也同时看见了两个人。小方连做梦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帐篷里,看见这两个人。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第一个看见的人竟是波娃,本来应该在他的帐篷里等候他的波娃。他第二个看见的赫然竟是卜鹰!卜鹰静静地站在那里,依然冷酷镇定,依然锐眼如鹰,依然白衣如雪。波娃蜷伏在他面前,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惊骇与恐惧。他们都不该在这帐篷里的,可是他们都在。凶手已逃入这帐篷内,帐篷里别无退路,他们之间,必定有个人是凶手。这两个人之中——谁会杀人?小方冷冷地看着卜鹰,沉重叹息。“我也想不到是你,我一直认为你真的从不杀人。”卜鹰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