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周砚浔好像临时有事,学长,我能搭你的车回学校吗?”话音刚落,周砚浔那边的通话也结束了,他看见书燃上了苏湛铭的车,并未阻拦。周砚浔走过来,书燃降下后座一侧的车窗,冷风拂面,吹着她的头发和脸颊,散开淡淡的暖香味。周砚浔俯身,一手搭在车窗上,“对不起,不能送你了,到学校后给我发消息。”书燃揉着口袋里仅剩的一颗牛奶糖,笑了下,“你去忙吧,不用担心我。”周砚浔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说:“别生气。”车里太安静,不止书燃,其他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赵澜羽露出错愕的神色,不太敢相信周砚浔这样的人居然会用卑微又温柔的语气同女生说话,连副驾上的许见超都忍不住透过后视镜朝后排看。书燃不太喜欢那些打量的眼神,将车窗升起来,同时说:“你快走吧,真的不用担心我。”苏湛铭朝周砚浔挥了下手,慢慢启动车子驶入主路。赵澜羽回头看了看,胳膊抵了下书燃,小声说:“他还在看你呢。”书燃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机,“嗯”了声,没说话,没回头。赵澜羽想了想,“他好像真的挺怕你会生气。”“怕”这种字眼,跟周砚浔实在不搭调,“盛原少爷”的名号顶在头上,要什么有什么,谁能让他觉得怕?书燃将屏幕解开又锁定,勉强应了句,“我又不吃人,有什么好怕的。”“可能是太在乎了吧,”赵澜羽声音更低,“太过在乎,就会患得患失、小心翼翼。”*恩益作为弈川市最好的私立医院,诊疗水平声名在外,天都黑了,停车场依旧塞得满满当当。周淮深在恩益占有一定数额的股份,是股东之一,从小到大,周砚浔不晓得往恩益跑过多少次,跟多个科室的主任医师都混成了熟人。停车位不好找,他也懒得找,直接在住院部的大楼前刹了车,钥匙一丢,扔给保安处理。值班保安认得周砚浔,客客气气地叫周先生。周砚浔有点出神,没听见这声招呼,乘电梯直奔三十层,那里有几间仅供内部使用的高规格康复病房,是外人花钱都买不到的。一年里,周絮言总要在这儿住上两三个月,比回家都勤。推开门,病房里窗明几净,周絮言盖着厚被子,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护工坐在小沙发上翻杂志,时不时地往病床上掠一眼,周砚浔挥了下手,将人支出去,套间里彻底静下来,针落可闻。
他拖了张椅子到病床前,故意弄出声音,周絮言睁开眼睛,两人对视的瞬间,有种温度陡降的错觉。一个阴,一个狠,都不是省油的角色。周砚浔在床前坐下,长腿交叠,“护工用病房的座机打电话给我,说你想见我。”周絮言的样貌随了母亲,非常清秀,就是瘦得太厉害,形销骨立,面色泛着不健康的青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旧疾缠身的病秧子。他撑着手臂慢慢坐起,抬着眼皮斜斜瞥来一眼,“倒杯水,我渴了。”周砚浔笑了声,听不出是个什么情绪,拿玻璃杯接了小半杯,递过去。病床上的人手都没伸,只说:“太凉,我喝不惯,要热的。”周砚浔一点没犹豫,甩手就把杯子砸了,碎裂声又清又脆,他转身要走,听见背后传来一记笑:“不愧是少爷,脾气真大,脸色说翻就翻。”呼吸不畅,那道声音咳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