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爹,有客人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见门内翩翩出来一个俊秀少年——着淡粉灵鹫毯路纹织花锦袍,系镶金革带,腰悬一柄蛇皮吞口、镶金嵌玉的乌鞘长剑。整个人一眼望过去,很是潇洒出众。
晏荷影叫道:“玉杰哥哥!”少年一愣,打量了晏荷影一眼,面现疑惑。
“杰儿,这是你的荷官妹妹,她易容了。”王无涯低声对儿子说道。王玉杰当即双眼放光,一步蹿到众人面前,那一迭声殷勤的问候寒暄,直令晏荷影应接不暇。“好了,别一堆人挤在这儿,有多少话,进里面去慢慢再说。”王无涯掀髯笑道。
一众人簇拥了晏荷影便往里走。“王伯伯、玉杰哥哥,稍等一下。”晏荷影回望阶下微微含笑的尹延年,道,“尹公子,莫如你请先到我王伯伯的府中坐坐,好吗?”尹延年婉言谢绝了,但王无涯却无论如何不答应,热情有加地坚请他入府小坐。
“爹,这位兄台既不愿意进来,必是还有正事须赶着去办,您老人家就莫再为难他了,爹要请客,也不急在这一时,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嘛!”王玉杰早就不耐烦了:爹也真是的,这么个麻脸穷酸,一望便知是从不知名的穷山僻壤跑城里来投亲靠友、告帮度日的乡巴佬,爹却偏有那么多的废话陪他聊。
王无涯一怔,不禁发火,厉斥儿子不懂礼数,怠慢了客人。尹延年却笑道:“王老前辈,贵公子说得对,要相聚,机会总是会有的,在下这就告辞了。”对众人作了个罗圈揖,随后一转身,潇潇洒洒地走了。“哎!尹公子!”晏荷影欲待挽留,又不知该如何措辞,犹豫间,已被众人簇拥着进了门。
一众人穿花拂柳地到了内堂。王夫人已得到禀报,喜滋滋地迎下阶来,呼道:“哎哟,荷官囡,姆妈的心肝,何时到的金陵?哟!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咦?你这脚怎么了?哎呀!乖囡的气色不大对头呀?”晏荷影数日来饱受惊吓磨难,此时他乡遇亲人,痛哭流涕地喊道:“姆妈!”一头扑进王夫人怀里。
王夫人搂住她,安慰道:“乖囡,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只管讲给姆妈听,是哪个胆大包天没王法的,敢给姆妈的宝贝心肝闲气来受?你只管给姆妈说,看姆妈不收拾他!”原来王无涯江湖人称“正气君子”,为人端方侠义,与晏天良是三十多年的挚交,两家人早好得做了一家人,晏荷影自幼便认王夫人做了姆妈。
她直哭得气促声咽,这才渐渐止住了涕泪。说也奇怪,经这一场大哭,精神、心境都好多了。侍立在侧的丫环递上早已备好的热手巾,王夫人为她揩净涕泪,哄道:“乖囡,姆妈先带你去洗一洗、换身衣裳,然后歇上一觉。你既到了姆妈这里,就是你自个儿的家,不须拘礼。”
在云锦镶花紫檀嵌牙床上醒来,已是黄昏时分,她怔怔地对着床帐顶上的万福千寿瑞花云纹织花流苏发呆。要不是右脚背仍阵阵胀痛,她直要疑心,这几天来的经历是一场噩梦。正发怔间,丫环轻声来请:“小姐,夫人、老爷请小姐到西厢房用饭。”
由四名丫环服侍着换上衣裙,在脑后松松地挽了个朝云近香髻,用一支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