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玉瑾才能闪开。在那间不容发之际,她飞身一跃,拐杖呼的一声,从她脚底扫过。她虽然没给打着,但在掌风激荡之下,身形落地,也是不由自已地打了几个盘旋。奚玉瑾身形未稳,要是岳夫人跟着立即一杖打来,奚玉瑾决计躲闪不了,那少年失声惊呼,连忙回身为她救招。但高手搏斗,只争瞬息之机,他回身救招之时,奚玉瑾早已在岳夫人杖影笼罩之下,哪里还能及时赶到?不料岳夫人的龙头拐杖高高举起,第二杖却并没有向着奚玉瑾再打下来,而是停在半空。忽地好似哭喊似的,嘶哑着声音叫道:“我的宝贝女儿,快来亲亲妈妈。你不要怕我,不要怕我呀!妈怎舍得打你呢?”拐杖顿地,跑上来扯扯奚玉瑾,竟是把奚玉瑾当作她那早已死去的女儿了。“嗤”的一声,奚玉瑾的衣袖给她撕去一幅,心中的害怕,实是难以形容。她把宇文冲的死讯告诉岳夫人,原是想她乱了心神,好让这少年可以取胜的。岳夫人的发疯在她意料之中,但发疯之后的可怖,却还超过她的想象。少年生怕奚玉瑾遭她毒手,如影随形的连忙扑过去,刷的一剑,刺向岳夫人背后的“风府穴”。
岳夫人失了理智,但听风辨器的本领并没失掉,少年这一剑悄没声的刺来,仍然给她反手一拐架开了。岳夫人忽地哈哈哈大笑三声,叫道:“我认得你,你是车卫!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龙头拐杖暴风骤雨般的打来,已是完全不依章法。这少年是个武学行家,情知只要自己能够支持一些时候,必定可以获胜。但问题在于岳夫人发疯之后,气力大得出奇,拐杖打来,虽然不成章法,他只怕也是难以再过十招了。奚玉瑾叫道:“这泼妇已是发了疯,难以力敌!”那少年道:“不错,咱们快跑,各走一方!”岳夫人叫道:“好呀,你是我亲生的女儿,你也骂我?好呀,你是我的仇人,你就想这样轻易地跑了?”她似乎是在想,去追“女儿”的好还是去捉“仇人”的好,略一踌躇,终于向那少年追去。奚玉瑾跑出数十步开外,叫道:“岳夫人,我跟你回家,你来给我带路呀!”那少年也在叫道:“不错,宇文冲是给我杀掉的,有胆的你来找我报仇吧!”两人都想把岳夫人引到自己这一边来,好让另一个人安然逃跑。奚玉瑾正想又跑回去引岳夫人追她,忽听得蹄声得得,来得有如骤雨,抬头一看,只见四骑骏马,正在跑上山坡。这四个人穿的都是军官服饰。奚玉瑾认得其中一个乃是曾经参加过围攻百花谷之役的管昆吾。管昆吾本是独脚大盗,行为介乎邪正之间的。不知怎的,在百花谷之役过后,却受了官府的招安,做了扬州知府岳良骏手下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军官。管昆吾哈哈笑道:“奚姑娘,你回来了。我们的知府大人正要请你去会他呢。”另外一个军官叫道:“咦,知府夫人也在这儿!喂,喂,岳夫人!这女娃儿是金鸡岭一党,把她先拿下来!”管昆吾道:“夫人或许是要捉另一个更重要的人犯。这女娃儿咱们四个人难道还怕对付不了,用不着麻烦她老人家了。”管昆吾是左臂刀的好手,奚玉瑾自忖单打独斗也未必准能赢得了他,而另外那三个军官看来亦非庸手。奚玉瑾一咬牙根,当机立断,先发制人,迎着正在向她跑来的一骑快马,扑将过去。脚尖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