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无事的了。”孟霆叹口气道:“但愿如此。”此时那两个老苍头正在忙着替他们的小姐煎药,药材是他们从洛阳带来的,每晚宿店之时,必定要煎熬药茶给他们的小姐喝。路上煎药不便,才用药酒药片替代,今晚在荒原找不到客店,镖队在这里扎营,燃起篝火,那两个老苍头一歇马也就生火煎药了。孟霆计算行程,说道:“还有三天,就可以把这位姑娘送到扬州。路上不出岔子,咱们也得求上天保佑,保佑这位姑娘身体平安才好。唉,不瞒你说,我保镖以来,最担心的就是这一次了。咱们可是担着两重关系的呀!一要路上无人劫‘镖’,二要新娘子平安送到她丈夫家里。石镖头,你在镖行二十多年,资格比我老,保这样的‘镖’,恐怕还是从未有过的吧?”石冲笑道:“是未有过。不过,别人不敢保咱们来保,这才亮得起咱们虎威镖局的招牌!”孟霆默然不语,脑海里翻起了在洛阳接受保这趟最古怪的镖银那一幕。这一日阴雨霏霏,这样的天气已是连续多日了,洛阳最繁盛的一条大街,街上也是行人寥落,开设在这条大街上的虎威镖局,已经有一个多月未接过生意,今天又碰上这样坏的天气,眼看是没有客人登门的了,镖头们都闷得发慌,聚集在镖局后面的暖阁聊天。有的人谈起时局,据说蒙古西征大军已经班师回国,就要移师南向,侵犯中原。有的人谈起绿林盟主蓬莱魔女已经发出了绿林箭,号召各路英雄,团结一致,外抗蒙古,内抗金兵,保境安民。有的人谈起各处义军,如今都在揭竿而起,眼看天下大乱的局势已成。石冲是虎威镖局资格最老的一个镖头,却叹气道:“天下大乱,咱们要管也管不来。可是却把咱们的镖局害惨了。路途不靖,商旅裹足,哪里还有买卖可做?寻常的逃难人家,财物无多,用不着保镖。富豪们又大都是抱着听天由命的打算,与其冒着在路上被劫的危险,不如守在家里,蒙古鞑子来了,受点损失,或者也还不致倾家荡产。何况天下大乱,逃难又能逃向何方?镖局没有生意可做,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几个月,恐怕咱们就要喝西北风啦。”大家正在唉声叹气,趟子手忽然来报有贵客上门,来的是父女二人,带着两个老苍头。他们乘的两乘轿子,是抬到镖局的内院才歇下来,让那女子露面的。父亲自称姓韩,名大维,道达来意,原来他是要镖局送他的女儿到扬州就婚。孟总镖头也曾考虑过这个关系太大,洛阳到扬州,迢迢万里,路上怎保得毫无差错?人不比货物,货物被劫可以凭着镖局的面子讨还,讨不回至多也是赔偿损失,新娘子倘若被劫,即使可以讨回,新郎还肯要么?
可是那韩老头子千求万求,说是镖局若不肯保,他是无法送女儿到扬州的,女儿的终生就要误了。他愿出二千两黄金作酬,镖队出发之时即付黄金千两,另外一半,回来之时付清。孟霆一来是却不过韩大维的求情;二来镖局几个月没有生意,也实在需要钱用。二千两黄金作保银,这是虎威镖局自从开设以来,从未做过的大生意,考虑再三,孟霆最后终于是答应下来了。一路上孟霆提心吊胆,幸而有惊无险,数千里长途,竟然没出过半点事情。如今最险恶的老狼窝也过去了,只要程老狼不来找他的麻烦,前面已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