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灾现场,将困在火场中的小孩子们救了一部分出来,有许多是被抱出来,或者躺在担架上被抬出来的,小腿小手垂出来,看了让人分外辛酸。我眼前这位立刻将焦点转移,如狼虎般扑上去,追着抬担架的消防队员问:“死了几个,死了几个?”人家皱着眉头瞪她一眼,疾步走开,还不死心,拦住一个扑上来找自己孩子的妈妈,不顾人家接近疯狂的悲痛状态,居然问:“要是你的小孩在此次火灾中散生,你准备如何追究学校当局的责任?”
这问题已经足够可恶,我一边耳朵还听到了更可恶的声音,几个模样十分狼狈,身上西服被烧得一塌糊涂的人,灰头土脸从火场中出来,立刻被大群人围上,其中一个我认识,那是马大有,这群人就是那些混蛋领导啊。只听到有记者大声问道:“请问,这次事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一个强做镇定,像公鸭一样刺耳的腔调答道:“这是工作上的失误,我们会严厉追究当事人的责任。”
我一听,肺都气炸了。王八蛋,今天不戳穿你们,我家儿子,那么多小孩,以后有什么日子过,已经可想而知,不要忙,看我们的。
眼看现场一片混乱,没什么人会注意到我们这一群,我招呼大大带领其他家电往教学楼后撤离,由蓝蓝断后,一面问我家的摄象机:“你认识那边那几台摄象机不?”
它仔细打量了一下,摇摇头说:“都是专业型号的,两家没什么来往,不过多少认识。”
这样啊,那大家的录象可不可以互换呢?
摄象机想了一想,说:“那些型号都是数字模式的了,交换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先做个自动升级。”
阿ben从一边插话:“转换数字模式是吧,我来,老关,你要做什么?”
以它的内存之大,数据处理能力之强,不用出此一问,其实已经了然。我家摄象机之前在楼上冒死录下了火灾现场的实况,绝对是第一手的震撼资料,可以打破一切谎言与虚伪。我们一齐望向身前混乱场景,马大有在记者群中居然已经做起了慷慨激昂状,这舌灿莲花的才子,不晓得在用什么托词推卸铁定应当加诸于身的责任,其他人乘机遁走,而无数迹近癫狂的父母,不断制造出巨大的哭叫声,寻找自己吉凶未卜的娇儿。世间真相,有时候倚靠于一二人之口,比一张白纸更易玷污。我这时候觉得后怕,情不自禁要去把历历紧紧抱在怀里,不止为他的安全,也是为我的安全。可惜我儿似提前进入叛逆期,居然大力挣脱我,冲到人群里去,念叨着:“阿衡呢,阿衡,我刚才看到她的。”我一楞,也追上去:“历历,你找谁?”
他东张西望:“我的同学,阿衡啊,在楼上我都看到她呀,现在到哪里去了。”
这句话我听在耳里,油然有疑虑涌来,据阿ben说,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