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点儿高兴:天启城中的怪异人物,少一个是一个。 在厘于期身后的渎貉,大概只是看到自己剑上的眼珠,和敖之昔捂着流血的双眼逃跑的情景,并没有看见隐于墙中的魅。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小心地把血淋淋的眼球取下来,然后蹲下,在墙角处挖了一个深而窄的小坑,把它放进去,妥善地埋掉了。 如此尊重人的身体。厘于期哼了一声:他离一刀断头,血溅三尺的境界差太远了吧。 明确地排除怀疑对象之后,厘于期轻快地离开了麒王府,他现在脑子里就剩下一个想法:以前只想到用刀可以杀人,实在是太浅薄了。 他下意识地摸摸腰间悬挂着的玉佩上的流苏,对自己说:本来这世界上,杀人的方法就有很多种。那么,敖之今到底有多少仇人?里面有多少异人呢? 想着想着,东方已经渐渐地明亮起来,就在他困惑不已地回素王府时,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息直冲进了他的鼻孔。等他赶到时,弋轫已经死了一段时间,最先发现尸体的宫女昏死在地上,厘于期只好将其摇醒,命令她出去找男仆过来,而又等了很久,楚道石才到。 这下追查凶手的理由又多了一条,原本只是想借机接近翼王白矩看看而已,现在真要把它当回事了。厘于期一边喝水一边想。 听到厘于期否认了渎貉的可能,白徵明忽然抬头看了楚道石一眼,却什么都没说,眼神里满是狐疑。楚道石被这眼神扫到,脸色骤然苍白,神色显得极为动摇。两个人同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同时有可能憎恨敖之今和弋轫的人,目前他们认识的,只有一个。 楚道石用手按住额头,低声说:“殿下,属下亲眼所见,今早岳歧锋就在幽馆,未曾离开半步。他就算腾云驾雾,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走个来回。” 厘于期心中一动:岳歧锋?那个卖春宫画被扭送回来的小子?他出声问道:“那小子跟弋轫有过节?” 素王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放:“弋轫带人撕了岳歧锋所有的画。”
厘于期一个没忍住,噗地乐了:“就这事儿?你们俩太高看他了吧。” 楚道石应声附和:“他只是个废物书吏,手无缚鸡之力,连画都裱不起,哪有钱买刀?” 白徵明听见楚道石又刻意提起“废物”二字,气就不打一处来,冷笑道:“有没有问题,交给大理寺一审便知。” 厘于期表示反对:“不妥。重刑之下,他要是招了,我们怎么跟二殿下那边解释?不管是不是他干的,现在都不要说出去,我有办法弄清楚。” 楚道石:“他压根儿就是无辜的,你怎么弄清?” “我当然有办法,你容我想想。” “弄清楚了你又想怎么办?” “不是他,我们保持沉默,等真凶出来;万一是的话……”厘于期沉吟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我们悄悄把他处理掉,让这事儿变无头案。” 说完,厘于期把杯子一放,起身出门去了,屋中只剩下白徵明和楚道石大眼瞪小眼,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尴尬至极。过了很久,白徵明像是下定了决心,率先打破沉默说道:“我想见见这个家伙。” 楚道石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看着恢弘壮丽,摆放有序的书架,白徵明的表情有一点厌恶:他很不喜欢这里,差不多所有的书都不爱看。那些讲着如何遵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