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怎样对付呢?”张果笑道:“我怎肯承认,自然一味胡赖,说:‘生平连姓张的朋友都没有,也不晓得这个张字如何写法,怎见得我是张仙呢?’后来天子没了法子,只得命我们退出。听得圣心因怪我忽老忽少,对人谈起这事,便喊我为老郎。”一语未了,二仙都笑道:“好称呼,好名头。这倒是梨园中一段很好的佳话儿。”
钟仙又点头说道:“我早晓得你有一部偏运,将来当受一种玩艺生活的香烟、崇奉。只怕这老郎二字,就会传之久远,也未可知。”吕仙笑道:“梨园是戏班之祖。老郎又作了戏班教师之祖。如经圣口所许,将来玩艺中人,根本追远,少不得要奉祀老郎为神,可就合于吾师所言的偏运了。”一句话说得张果大笑。
钟仙便正色说道:“既是玩,真是真,道兄既负重大之责,已入了皇城禁地,如何这般固执,一定不和天子相见。我辈出家人,随俗结缘,原无一定。但求有利于民,皆当尽力去做。今天子虽应遭劫运,但能引化真心好道,勤政爱人,祛欲惜福,那么劫数虽定,未始不可挽回,或缩小灾变。这就于国于民两有裨益了。这等现成的功德,如何不想去干,也枉为天上金仙了。”
张果听了,恍如梦醒,道:“小弟愚蒙,所见不广,又兼生性拘执,不爱日近天颜,所以有此失检之事。今蒙指示,茅塞顿开。闻得天子面饬叶法善,命他赶紧设法,好好劝我进宫。他愿尊为国师,朝夕受教,看来法善早晚必来找我。但我已弄巧在先,如今又承认本人即是张果,这话却如何说法呢?”吕仙笑道:“这个容易。皇帝要见师叔,势必再召梨园。那时我可幻成师叔的痴老,师叔只在什么地方高坐。等得万岁问起小侄,小侄自有话说,把师叔捧将出来。一则不揭穿师叔痴老的诳言,免了欺君之罪;二则显得叶法善陈奏不实,从此皇帝可以疏远他些,免他作祟人间。这是一举两得之计。师叔以为如何?”钟、张二仙都说:“此计大妙!”
三仙正在聚话,忽然梨园的掌班进来,钟、吕二仙便隐过身子。掌班一见张果,便蹙额愁颜,唉声顿足地说道:“老师父,这是真糟,也不晓那位叶法师和我们开甚么玩笑,一定说师父是张大仙。如今万岁又来宣召我们入宫唱戏。名为唱戏,据说仍为师父一人。他要证明究竟师父是否真是张仙。这话是刚才叶法师亲自来说的。还对我说,若是师父再不承认,便先拿我这掌班的下在天牢里,再和师父说话。我想师父虽然不是张仙,究竟有些什么变化的本领。要是不然,为什么那天又能忽老忽小地变出那场玩意儿来咧。师父既有这等本领,等一下万岁召见之时,何妨就糊糊涂涂地承认一言,横竖这是有好处,没有祸患的。却先救了我的性命,可不是好?”
张果听了,笑道:“哦,这叶法善他竟如此可恶。万岁要他来找我,他不敢见我的面,也就罢了,为什么拿这等混话来惊吓人家?他既然如此无理,我也少不得要开他一个玩笑,叫他认识我痴的手段。掌班大爷,请不要烦心。今儿见了万岁,是是非非,我一身担任,决不牵涉到你身上去。你放心吧。”
掌班的半信半疑,只得预备行头器具,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