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知你姓名啦!”苏瑾神色狡黠,又转头对那汉子说道:“爹,就是这牛鼻子送回的我,他还会飞檐走壁嘞!”
苏劲隼把火烛移近了看,发现是个真道人,赶忙说道:“死丫头又胡说,喊道长!”又对贺俶真道:“这孩子顽劣,说话直来直去,道长万勿怪她。”
“爹平日里遇着观里人,不就叫的牛鼻子么?”苏瑾面色疑惑,说道:“我都是随爹的叫法嘞。”
贺俶真扯了扯嘴角,确实直来直去。
汉子脸色尴尬,说道:“劳道长移步,去屋里坐坐,喝些茶水,待歇过今晚,明早吃了午饭再走。”
“坐坐就好。”
三人进去坐下,桌上还摆着红枣、栗子、炒黄豆,想是这汉子等得迟了,颇为困倦,拿出些喝茶的东西来。
苏劲隼去院里缸中打水煮茶,苏瑾这鬼头转着眼睛,戳了戳贺俶真,说道:“你是真和尚道士,会法术么?就志怪书写的,甚么撒豆成兵,呼风唤雨,张嘴吐火,这些是真的么,你都会么?”
“我才学,哪会这些。”贺俶真说道:“小瑾说的都是大本事,我接触不到。”
苏瑾朝他做了个鬼脸,说道:“骗子!谁要信你!”
苏劲隼这会儿烧好水过来,烫出茶水后拿给贺俶真吃了,问道:“道长说出自苦县,那是太祖发家起势之地,道长走那里出来,想必也是不俗的了,难怪能跨过城楼,送小瑾回来。”
“不是哩!”苏瑾略有激动道:“小贺走到城楼下,不过牵着我走了一步,我们就到城外啦!”
那感觉奇怪,眼里事物都倒着走,瞬息间似游过万里,可抬脚落下,又是脚踏实地,似腾云驾雾,可她仍在地面,下次要小贺教自己,不教就一直缠着他。
“道长手段变幻莫测,是有本事的。”苏劲隼说道:“在这乡里乡间做庖厨也有大半辈子,不想还能撞见‘活神仙’,也算涨见识了。”
贺俶真说道:“苏老哥是红白事的掌勺师傅?”
“是啊。”
苏劲隼说道:“除去这些事啊,各集有甚么祭祀,或请人吃饭,阵仗大了就要喊我。眼下秋收农忙不是才结束么,一些地主老财早先请了许多人帮忙,如今事毕要请人吃席,隔三岔五有人来请,有时累了不愿去,可也没得法子,我是庖厨就做这行的,有人来请,我能不去么?有时忙得两眼打转,昏头转脑,连是盐是糖也分不清。经年累月,老来熬坏身子,不知还要累我多少。”
又道:“道长这趟云游不是首次吧?动辄来去千百里,依次来看,道长也非等闲道门弟子。”
贺俶真说道:“这世间要多是苏老哥忙事务实人,那该省好些麻烦,除去无数蝇营狗苟,小道比不得苏老哥苦累,只是多有奔波罢了。”
“哪里话。”苏劲隼说道:“道长竭诚向道,修的都是功德,只是我这易看得见,摸得着些。这世间多几个道长这样的心诚道士,也会好上许多。”
虽处没落小镇,却也是个磊落汉子,身为庖厨也无村野气息,贺俶真对此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