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或是闹市,或是荒原,或是战场……种种人与物都飞快擦身而过!云乱知道是鱼姬所施的法术,不敢多看,只是抱紧驴身,闭上双眼,一路风驰电掣,早穿越万水千山!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风声渐渐没有那么急切,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只见远远的一座城池矗立暗夜之中,正是长安!
毛驴进得长安,方才恢复平常的速度。云乱骑着毛驴游走在夜色中的长安街道,只见到处都是破败的民居,没有一户人家掌灯,可以照亮的竟然是几处起火的房屋。路上偶尔看到几个行人,都是手抱包袱软细,扶老携幼逃奔出城,一路上哭声阵阵……云乱何尝见过繁华的长安变成这般形状,心中更是担忧连蝉的安全,催促胯下毛驴飞奔,赶去东市的常山公主府。路上遇到些许马贼流寇,要么是被云乱手中的佩刀砍下马背,要么是不敌云乱胯下毛驴的神骏,转瞬就被远远抛在身后。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已奔到常山公主府外,只见门户大开,一路上尽是残败之物。进得府内,更是惨不忍睹,从花园到大厅沿路倒着数具尸首,遍地血污,原本金雕玉砌的厅堂已然起火,昔日的白墙被烟熏得焦黑!云乱翻身下驴,自厅中捡起一只桌腿,胡乱缠上些幔帐,于火中取得火种,沿路照明,在府中搜寻连蝉的踪迹,一面高声呼唤连蝉的名字。只是空空院落回声激荡,更显得死寂……云乱在公主府中四下搜寻,始终无所收获,最后找到后院厨房,只见地面一个宽约一丈的方洞大开,一条石阶直通地下,想来是昔日储存米粟的地窖,于是小心地沿着石阶而下,果然见得一个石室。一个年逾五十的老妇人伏尸于地,身体尚且柔软,估计死去不到十二个时辰,看其形貌,竟然是昔日尊贵的常山公主!常山公主咽喉中刀,血染石室,身上的锦绣华服早被进来洗劫的匪人扒了去,犹自面带惊恐,死不瞑目!云乱心中更是惊惶,转身继续寻找连蝉,走到石阶边突然踩到一物,俯身就着火把一看,居然是一只染满血污的玉蝉!看到这个玉蝉,云乱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晕了过去。这枚玉蝉雕工细腻,无比熟悉,与长久以来挂在他颈项的玉蝉本是一对!玉蝉在此,自然连蝉也曾经在此,而今常山已死,连蝉只怕也遭不幸,如何教他不心惊胆战?云乱紧紧握住玉蝉,一面嘶声呼唤连蝉,一面飞奔而出,跨上毛驴,在这废城中飞奔寻觅,只盼天可怜见,可以来得及救下连蝉……奔到大明宫前,眼见宫门大开,四处人影幢幢,却是无数的流民野盗在宫中出没,一个个都只顾着搜刮宫中的财物,便是栏杆上的白玉狮子也都教人撬将下来……云乱骑着毛驴奔走于偌大的宫殿之中,一面四下环顾,一面高声呼唤,到得后来早已声音嘶哑难辨,咽喉肿痛难当,也是全然顾不得了……时而有人看到云乱疾奔而过,在这茫茫深宫中苦苦寻觅,都道这人吃了惊吓患上失心疯,想这乱世之中,全身自保尚难,又如何找得到失散的人呢?大明宫虽大,但毛驴神骏,两个时辰的奔走早踏遍宫中的每一处角落,依旧没有连蝉的踪影……云乱心中更觉失落,想这等兵荒马乱,连蝉一个弱女子如何可以逃得性命,只怕早做了匪人刀下亡魂,然而即使如此,他依然无法停止寻觅。自宫中回到长安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