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鼻子,这才想起来已经七月份了,学生都放暑假了。
在文四爷家吃了顿舒心的晚饭。
钟灵这丫头手艺确实不错,冬瓜排骨汤炖得清淡鲜香,炒了几个小菜也很有味道。
吃完饭,又陪着文四爷喝了会儿茶,听了会儿她那些老掉牙的掌故,眼看天色彻底黑透,我不得不硬着头皮起身告辞。
钟灵送我到大门口,路灯昏黄的光线把她身影拉得老长。
“吴果哥哥,你下次……什么时候再来啊?”
她低着头,脚尖蹭着地上的石子,声音细细的。
我下意识想像小时候那样揉揉她的脑袋,手伸到一半才发现她已经快和我差不多高了,只好尴尬地拍了拍她肩膀。
“有空就来,你好好陪四爷,可别气他哟。”
“我才没有呢!”
钟灵抬起头,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
“那你说话算话啊!下次来,我给你做糖醋鱼。”
“成,我记着了。”
我笑了笑,冲她摆摆手,转身朝巷子口走去。
走了几步回头,还看见那个纤细的身影站在门口望着这边。
见我回头,她立刻像受惊的小鹿一样,飞快地缩回门里,只剩下木门轻轻晃荡。
摇头笑了笑,年轻人啊。
打了辆车,报出药王观的地址,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那点轻松惬意又慢慢沉了下去。
该面对的终究得面对。
付钱下车,站在药王观那熟悉的木门前,我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才咬牙推开院门。
预想中鸡飞狗跳,包子鬼哭狼嚎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院子里倒是挺安静。
夏夜的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那棵老榆树下挂了个灯泡,昏黄的光线照亮一小片地方。
只见丁一……正老老实实地坐在一个小马扎上,坐得笔直,眼神依旧迷茫,但居然没乱动也没乱叫。
更离谱的是,八爷正站在他面前的石桌上,一只翅膀叉着腰,另一只翅膀举着一根小树枝,像教练拿着教鞭,指着丁一。
“坐!好!保持!”
八爷扯着破锣嗓子指挥。
丁一毫无反应,但也没动。
“啧!笨死了!起立!”
八爷用小树枝敲了敲石桌。
丁一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握手!”
八爷把树枝伸过去。
丁一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树枝,迟疑地……慢慢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树枝。
“嘎嘎,好!奖励!”
八爷得意地叫了一声,不知从哪摸出核桃仁,扔了过去。
丁一精准的接住核桃仁,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
我站在门口,看得目瞪口呆,一脸黑线。
这特么……不是训狗呢吗?
包子正瘫在旁边的躺椅上,悠哉悠哉的啃着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