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道:“我们在谷中山洞被关了三日,到了第四日晌午,悔过船来了。远远地在洞中就听见了撕杀之声。那吉良和姜古木极是悍勇,过不多时,就有逆贼跑来招呼看守我们的百余反贼,说是已经得手。反贼刚要撇下我们与吉良会合,柳军师带人赶到,将他们擒下。但当我们赶到岸边之时,吉良两个逆贼已经带着几百人乘船逃离。海上、岸上只剩了百余具尸体。”
拓拔野道:“如此说来,他们已经走了十几日了?”
赤铜石点头不语。
柳浪道:“倘若只是反叛逃走那也罢了,但偏生挟持了悔过船。若是水妖不见悔过船回来,定然起疑,到时只怕便有大量水妖赶来此处,恶战难免。”
赤铜石道:“以我们眼下之力,要与水妖直接抗衡,定然不是对手。”众人心中都是一片沉重,千万双眼睛均盯在拓拔、蚩尤身上。
蚩尤心中怒极,忽然想起当日在汤谷之上,他与拓拔欢天喜地忘乎所以之时,羽卓丞当头所浇的冷水。今日看来,果然一点不假。这帮亡命之徒原本就难驯得紧,倘若时日一久,纵然对他们颇敬畏,也必生出事端来。
眼下若不将这逃匿的一帮给降伏,他与拓拔野二人在众人心中的威信将会大大减损,最终荡然无存。要想让这群悍徒成为纪律俨然的精锐之师,与五族抗衡,确实还任重道远。
拓拔野道:“他们往哪里去了?”
赤铜石道:“瞧他们起程之时,似是往南绕行。”
柳浪道:“朝东再数百里就是龙族海域,他们必不敢前往。朝北乃是水妖海域,也有众多岛国,但都在水妖巡弋范围之内,他们定然也不敢去。朝西大荒,只怕他们也不敢回去。唯一可能,便是朝西南或是折往东北而行。”
拓拔野道:“倘若他们往西南而行,必定要经过古浪屿,但我们并没有瞧见。想来他们也不敢冒此危险。”
柳浪点头道:“所以如此说来,他们必是虚晃一枪,转折东北。”蚩尤冷冷道:“就算到了北极天柜、南海融天,我也要将他们擒回来。”
天柜山与融天山乃是大荒传闻中,南北海水注入处。众人听他语气森冷,都有些不寒而栗。这十五六岁的少年远较他年龄为成熟,半年不见,更为气势轩昂,如天神傲立,不怒自威。即便是赤铜石这般久经风雨之人,对他也有莫名敬畏之心。
拓拔野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纤纤也缠着要去,但此次被拓拔野坚决推拒。纤纤无奈,只好嘟着嘴,闷闷不乐地与辛九姑待在一处。
拓拔野、蚩尤与众人交代几句,便乘骑十日鸟,匆匆朝东北飞去。
夜空晴朗,群星璀璨。两人乘鸟御风,不停不歇,朝东北方向疾飞。十日鸟咿呀怪叫,方圆百里之内的候鸟飞禽都吓得远远绕行。
到了第二日清晨,他们已在距离汤谷数千海里的东北大海。以普通船舰的航速计算,吉良等人当离此不远了。况且船上仍有大量水妖水手,要想顺利全速前行也决非易事。
果然,又飞行了约莫半个时辰,远远地便望见海上一艘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