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湿润。当那个黑影像纸鸢一样从高高的围墙上飘出去之后,她的耳畔仍然回荡着那撕碎一切的哭声。在哭声中,她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开启那扇秘密之门的钥匙。岑旷在天启城待了十来天后,叶寒秋终于办完了公务,也回来了。他早就搬离将军府,不住在这里了,但是由于和父母的亲密关系,仍会经常回家看看。而现在,父亲和母亲都已不在,这个家对他而言,也像是失去了意义。叶寒秋站在叶空山的床前,良久没有说话。岑旷站在一旁,注意着他的表情:“其实你心里,还是不愿意看到你的弟弟变成这样吧?”叶寒秋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说:“既然你是一个从来不能说谎的魅,我也不想对你说谎。是的,虽然很多时候我都恨不得把我这个弟弟揍成肉酱,但是现在,我感到难过。这或许就是亲情,那种天然的纽带怎么也无法切断。”“谢谢你的诚实。”岑旷低声说。“怎么样,这些天,你找到什么线索没有?”叶寒秋问。“线索有一些,但是最关键的链条还没能接上,说出来也没有凭证。也许我需要你的帮助。”岑旷说。“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只管说。”叶寒秋毫不犹豫地回答。说起来也真奇怪,叶寒秋在岑旷面前说话始终谦和有礼,或者说,他对任何人说话都这样,唯独对自己的亲兄弟叶空山冷漠粗鲁。
“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岑旷说,“这几天请你夜里别回家,就住在叶府你当年的老房间里。”“这真是个奇怪的要求。”叶寒秋耸耸肩。“而且是个危险的要求。”岑旷直视着他的眼睛。叶寒秋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似乎也明白了她的用意:“那好吧。叶添!替我把房间收拾一下。”“不用特别收拾,随时随地都是干净的。”叶添笑着说。于是叶寒秋在他的老房间里住了三天。岑旷则在他的房外收拾出了一块最利于埋伏的地方,白天睡足了觉,晚上就潜伏在院子里监视着。然而两个整夜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倒是让岑旷生出了一种“我是不是个偷窥爱好者”的错觉。而且,这次的一切推论都是她凭借自己的头脑独立完成的,她实在没有把握保证其正确性。只有叶空山的推理,才能让她完全信服。但她还是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此时此刻,她必须相信自己的判断,在没有叶空山帮助的情况下,她必须强迫自己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判断。同时,她还得强迫自己在一整夜的时间里不能有丝毫分神。她忘不了在青石城童谣谋杀案中,自己不过睡着了短短片刻,就酿成了惨剧。而这次,或许将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守候,就算非得用锥子扎大腿来保持清醒,她也不得不那样做。所以在第三天夜里,她照样睁大了已经熬得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叶寒秋的房间,恨不能用小木棍支住眼皮,以防自己眨眼——至于那样或许会有睁着眼睛睡着的危险,她就没有想到了。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已经到了凌晨,夜色愈发浓重。正当岑旷开始猜想今夜会不会又白忙活的时候,她终于又感到了那久违的精神触须。这次,那位神秘来客显得更加谨慎,进入院子之前就已经探出了精神触须。但岑旷早就做好了准备,及时地隐藏起了自己的全部精神力。终于要到谜底揭晓的时刻了吗?岑旷觉得自己的心脏狂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