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谢过牧公的好意了。不过,等下,征北将军到了之后,剩下的事就无需麻烦禁军的兄弟了,我枢密院自有牙兵,也堪称武勇,鞑虏的刺客休想碰倒征北将军半根毫毛,牧公完全不必为此担忧的。”方尚书一听,脸色便变了。他扫了欧阳枢密使一眼,冷冷说:“该说感谢的人,该是老夫才对。我兵部的右侍郎归来,竟要劳烦枢密使大人亲来迎接,这可如何敢当?右侍郎还没到,老夫就厚颜代他向枢密大人道个谢吧。不过,右侍郎是我兵部的属官,归朝以后,兵部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官邸住处,就在兵部官衙里,老夫还有很多要紧公务要跟他商议的,估计他一时半会是不会有空去枢密院的。所以,欧阳枢密,你枢密院的牙兵,兵部暂时就敬谢不敏了,有需要支援的时候,我们自然会提出的。”在说到“兵部右侍郎”几个字时候,方岩加重了读音,他斜眼望着对方,眼中满是挑衅之意。欧阳枢密使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老夫属下征北将军的事,却要劳烦牧公亲自道谢,这如何使得?这声谢,老夫实在不敢当的。”“呵呵,老夫是兵部正堂,为枢密院照顾我属下的兵部右侍郎道个谢,这又有甚么关系?欧阳枢密莫要计较了,再想也没有用的啊!”兵部和枢密院的两位正官正在唇枪舌战着,却听旁边的断事官萧何我干咳了一声:“牧公,欧阳枢密,有件事说来冒犯,但下官不得不说:贵客最早加入的就是北府,直至如今,他还是我们北府的在册鹰侯,甚至还是我们北府在北疆司的参事官。而且,贵客跟我们北府渊源颇深,也最有感情,我们北府的卫哨也堪称有力,完全足以保护贵客——所以,下官觉得,从情从理,这接待和保护之事,让我们北府负责就是最合适的。”方岩和欧阳旻都是色变——二人都没有想到,北府的断事官萧何我会在这时候突然插出来,要抢过贵客的接待权,两人正待据理力争,旁边的禁军都督徐长兴却是先抢过了话头:“萧断事官,您这话说得就差了,末将委实不怎么敢苟同咧!”萧何我也不恼怒,笑吟吟地说:“徐都督,请问有何指教呢?”“萧断事官说贵客是贵府的鹰侯,却是忘了,贵客的真正官职还是我江都禁军的鹰扬将军。”徐长兴都督笑着说:“还有,情理上说,末将先前也曾出访过北国,曾受过征北将军的热情款待,按礼节来说,该是末将来还这地主之谊才对。”几个声音同时嚷道:“你休想!”“禁军别做梦了!”“徐都督,这可真是岂有此理了!”徐长兴都督笑笑,他虽然是禁军的重将,却是勋臣子弟出身,家教和修养都很好,不是行伍出身的粗鲁武夫。他退后了一步,示意无意跟诸人争吵——他说这话,也只是为了表明禁军的态度罢了,并没有奢望这帮朝中元老能接受。
看见徐长兴都督退让,方岩、欧阳旻和萧何我等重臣也停止了争论。方岩眺望着江面,做深沉的思考状,而欧阳旻则望着另一边的长堤,冷笑不止——两人都没看对方,彼此离得远远的,仿佛一头刺猬厌恶另一头刺猬似的;而徐都督和萧断事官之间的气氛倒是和睦多了,他们二人一个是勋武贵族出身,一个是情报头子,都不是进士出身,也没必要显示文官的清高和气节——跟坏脾气往往是一回事。两人旁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