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那时尚是十分顺畅,总没道理这几日内便出问题。好在门开得虽慢,终究还是全部打开,天光耀眼,赵清商用手遮挡,片刻后才慢慢放下,这时她方看清那面大门,忍不住惊叫出声。她并非大惊小怪之人,然而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惊心:原来深沉雪的大门上竟然挂了一具尸体!一柄穿喉而过、样式奇古的青铜剑将他钉住,那人双眼未合,一身浅蓝道袍,上面满是血迹与烧灼的焦黑痕迹。
易兰台后退一步,身形猛地一颤。他缓缓抬眼向外看去,见门外沼泽边缘,伫立著一个暮色森森的老者,见他走出,开口道:“这个人剑法很好,但以他武功,还杀不了我儿,莫非动手的人是你?”这个人单是站在那里,已足以使天光失色,万物沉沉。然而易兰台却并没有答话,他一跃而起,伸手去拔那柄青铜剑。然而他内力不够,干戈剑插得又深,这一跃虽然身法绝伦,却并不能放下晏子期的尸体。面对那老者,赵清商自也十分紧张。然而看到易兰台动作,她却忘却了恐惧,和易兰台再次起身,二人合力,终于放下了晏子期的尸体。那老者负手看著他们动作,并未再说什么,直等易兰台安置好晏子期尸体,方从腰间取下那个黑色革囊,掷过去道:“这里还有一个。”革囊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两圈,系绳散开,掉出一颗虬髯怒张的人头,正滚落到易兰台脚下。那人头轮廓虽已变形,面貌却仍看得清楚,正是与他们一同面对狼灾、生死与共的追风刃!那老者也不看那人头,只喃喃道:“我要他去相助我儿,他做不到这一点小事,反害得我儿惨死,也是该死。”他看著易兰台,又重复了一遍:“杀死我儿的人,是不是你?”易兰台拾起那人头,恭敬放到一边,当他再度起身时,面上神色已然镇静:“雷霆怒剑,燕九霄。”燕九霄并不在意他点出自己名姓,只是自己又疑惑道:“你的内力太差,怎杀得了我儿……难道不是你?”倘若换一个善于机变之人,此时便应即刻否认,然而易兰台声音镇定,却答道:“不错,正是我杀了燕狡。”然而这一句话,燕九霄也似并没有听到耳里,只道:“不管是不是,都拿命来吧!”说罢手臂一扬,两人距离尚远,也不知他要做些什么。易兰台也不明白,但他既为兵器谱上首名,自有一分旁人所不及的直觉。他虽看不透燕九霄招式,仍是下意识拔出摇空绿,虚虚一挡。一声雷鸣,入耳惊魂。易兰台连退三步,手中的摇空绿一折两半,他又退了几步,终于按捺不住,一口血“哇”地吐了出来。若是没有这把剑,只怕天子剑今日便要命丧当场。然而易兰台却不及查看伤势,他未曾转身,反手用力一推赵清商:“快走!”赵清商踉跄一步,急道:“易兰台!”然而此刻易兰台实在已无精力顾到她,他这才明白燕九霄为何身无兵器,也明白了晏子期的死因。燕九霄实在已不需这世间任何一样兵器:被逐出关的七年间,他竟已练成了无形剑气。这股剑气威势更胜从前,来无踪,去无影。易兰台只能根据他手势判断剑气来路,仗著一身卓绝轻功相避,时间未久,便已险情连连。他一面闪避,一面心中苦笑,当日追风刃曾言或只有兵器谱上天子剑可与燕九霄一争高下,不错!若是武功全盛时的自己与七年前的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