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神秘人拿到钥匙,在昨天深夜,堂而皇之地打开银库,将官银从夹层中取出,这才真正地盗走了官银。”骆宾王猛地拍手叫好:“好一个高明的盗贼!”狄公冷笑道:“此人虽然厉害,却不知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骆宾王道:“狄公可找到了夹层所在?”狄公道:“不光顶部的夹层,连那只带有夹层的银箱也一并找到了。”骆宾王道:“狄公神断,想必已经推测出了神秘人的身份。”狄公捋须道:“不错,神秘人就在你们中间。今天在座的各位,除了请来的诗人墨客,都是银库人员出入登记簿册上的人。”人群嗡嗡地议论开来。狄公微笑道:“诸位不用担心,神秘人只有一个,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骆宾王的脸上闪现出一丝红晕,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因为晕酒:“只是根据您的推演?”这正是狄公的软肋,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有信心拿下骆宾王。狄公一拍手,藏匿在屏风后的石匠孙罗走了出来。孙罗看了一眼骆宾王,然后对狄公点了点头。这是孙罗的暗号,表明三年前威胁他的那个声音正是来自骆宾王。狄公心里颇为激动:“孙罗,指认那个三年前以你全家的性命威胁你的人!”孙罗战战兢兢地走向骆宾王。突然间,管弦乐大起,声音刺耳……骆宾王站了起来,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他大声叫喊:“停!”大唐才子在作最后的挣扎,“重酒靡乐让诸位烦闷,狄公,我愿为大家抚上一曲,以清头脑。”狄公纳闷儿,不知道骆宾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最终,他还是微微点头,看着骆宾王盘坐在了七弦琴前。骆宾王一脸庄重肃穆,犹如带领军队上战场的将军。他轻抚七根琴弦,试了一下音,然后从容不迫地弹了起来。所有人都知道骆宾王精通音律,他们屏住了呼吸。一开始的乐声缓慢而忧伤,随着骆宾王的手指越来越快地移动,音符由轻变重,由缓变疾,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地袭来。狄公正沉醉在这哀伤的曲子中,突然间,音符极度下挫,如千斤巨石一般重重地跌落,让他觉得胸口猛地一沉。哀伤在他的体内徘徊,咽不下,吐不出,让他目瞪口呆,脸色灰暗。曲调越来越高,周围已有年轻人摇头晃脑,神志不清。狄公越发觉得此曲极不正常,他刚要站起来,就看到身边的孙罗脸面狰狞,两眼充血。孙罗呆呆地走向石柱子——狄公大惊——他想要呼喊,嘴巴却像被封住了一样不听使唤,身体犹如被施了咒语,由不得自己掌控。曲调越来越高,犹如千万把利剑袭来,让人钻心地疼痛。孙罗如痴呆般傻笑,猛地撞向了石柱子……“砰”的一声,孙罗脑浆迸裂,倒在地上,不再动弹。